悲伤掠过心头，眼泪滴不成声        

 广东实验中学顺德学校   宋小白             

2013的三月三，您离开了人世间。
       2013年三月十八，您入土乔迁。
     3月3日，我当时，正参加一个聚会，正在喝酒，正在聊天。
      按照您的嘱托，在您化成灰的时候，不要通知我，如果可以的话，您安葬的时候，要我回来送您一程。我回来了，可您在哪里？我很想大哭，可，总哭不出声音。 我不想让人听见，还是不想让人看见？
     要说我尊重您，说不上。要说我很在乎您，也不太可能。因为，我做您的女婿十年了，您不善于表达，我更是很少和您交流。我们之间有距离，年龄和思想。
     说真的，我不知道为啥哭不出声音，我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滴，总是滴不出声音。您的几个女儿都哭得那么伤心，我们几个女婿与您的儿孙站在一边。我只是不自觉的拭泪。我想不出什么往事，我说不出什么怨叹。
     我们之间缘分很浅，只有十年。这十年，我也没有什么怨恨，也没有什么大的感动。也许因为您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而我也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我们这十年，确实很平淡。除了寒暑假，逢年过节，我们在吃饭聊天，您在忙碌。等您忙完，我们又得散席。
     去年寒假回来，您的几个女儿和儿子对您的健康很担忧。我说，看您的气色不是很差。不要过分悲观。特别是那次，您的几个侄子来看您，他们扶着您来吃饭，我说，不要扶，让您自己走，当时您也可以自己行动。当时，您的侄子对我笑笑。我说，老人家也要多运动。我没有想到您真的很干脆。生活中，您干脆，对待这个世界您也很干脆。
    几个女婿之中，我对您最不够意思。您生病了，我说您没事。您病了那么多次，我从来没有给您买过一次药，从来没有扶您去看过一次病。在外面，很少打电话给您问候，请安。我们之间缘太浅。我没有恨过您，也没有怨过您。相识十年，相处不足十个月，交流超过10分钟的不到十次。
     可能是因为，您的女婿多，我又长时间在外面，您觉得不应该多说什么话，怕我不高兴。我每次回来，总是有不少的理由不和您说话。我以为，有的是机会和您交流。您也没有什么嘱托我。您对我算是很放心，还是我对您确实太无情。我为什么哭不出声音，因为我没有什么话说。难道，我说您再活多少天，我会怎么样对待您。我想，假如您再活十天，再活十年，我想我还是没有什么大动作。最多就是我们在一起，多吃几餐饭而已。我们在一起吃饭，我们不可能有什么更多更深的交流。人哪，奇怪。
     我不知道我悲伤什么。悲伤您的离开吗？您没离开，我还不是在上班？我也没有时间陪您。您也是住在您自己的家里。您还是和您的女儿交流，不会和我说什么的。我悲伤什么，人总有那么一回。我的奶奶离开人间那年，我没有偷偷流过泪。只是嚎啕大哭了一场。您离开了，我的眼泪确实流得不少，可是没有一点声音。
      也许我悲伤的不是您，悲伤的是人的无情。悲伤的不是您，可能悲伤的是您的几个女儿和您的宝贝儿子。他们对您那么孝顺，可是也没有办法挽回您的生命。我没有看到您痛苦的神情，我没有看到您对人世间的眷恋。几个姐夫，说，看到您临走前几天的痛苦神情，很伤心。这也许是我最佳的选择。因为，我只知道，您永远是那么安定，您永远是那么镇静。
     农历正月初三，我们大家照了一张照片。这是我能保存的，您的，最后的，数码记录。照相的时候，大家都很悲伤，我很例外。因为，我相信您暂时死不了。我很相信我的判断。我悲伤，是因为我的判断错误。我很骄傲自己对有些事情的判断，可是这一次，我完全失败了。
    在您乔迁的前夜，要守灵。大家都很疲惫，后半夜大家都应该睡觉。我说，还是我来吧。我就当做是坐夜车。生前，陪您老人家少，在您离开，彻底离开人间的时候，我想我来陪陪您。这不是什么大义，也不是什么壮举。我确实熬了一个晚上，我没有悲伤。那晚，很安静，我的内心很平静。您对我没有什么要求和嘱托，而且尽量的不影响我。因为，你知道，几个女婿之中，我最没有出息，也最不中用，什么事情告诉我又有什么用？

3月18，是您正式乔迁的日子。我们很多人来送您。您知道不？我回来了，我来送您，您知道不？跪在地上，天空洒下几滴眼泪，悲伤掠过心头。我们缘太浅，叫您岳母的机会，只给了十年。我能哭出声音吗？不是我太狠心，不是我太无情，我真的哭不出来。十年，再过十年，我又能做什么？

                                                                                        2013年3月18日晚写于江西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