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体会,无论证。
让“六经注我”吧:
————————————————————————
1924年,德国社会学家齐格弗里德·克拉考尔(Siegfried Kracauer)在《论无聊》一文中说:
“大部分人没有多少休闲时间,他们把所有的精力用于获取生活必需品。但没有哪个人一点休闲时间也没有。办公室不是一个永久的庇护所,过周末是一项制度。
因此,从原则上说,在那些美丽的自由时光,人人都将有机会陷入真正的无聊。”
“但人们可以去看电影,图像开始接连出现,人们在观看过程中忘记了自己,巨大的黑洞上闪动着不属于任何人但论尽所有人的虚幻的生活。谁能抵挡住那些精致的耳机的诱惑?听广播不会带来有教养的对话,只会让人变成全世界噪音的操场,不让人有一丝无聊的权利。人们沉默、毫无生气地坐在一起,就像他们的灵魂飘到了远方。但那些灵魂不是按照他们自己的喜好在飘荡,而是被狗一样的新闻纠缠着,很快就分不清谁是猎人、谁在被捕猎。哪怕是在咖啡馆里,当你想着像豪猪一样卷成球时,威风凛凛的喇叭将抹去一切个人存在的痕迹。”
克拉考尔说,如果你不想被世事驱逐,唯一能做的就是无聊着,因为它能保证你掌握自己的存在。
如果你从来没有感到过无聊,你就没有存在过,只是无聊的又一个对象,飘在屋顶上,或者像胶片一样被卷起。如果你真的存在着,你就别无选择,只能因为无所不在的喧嚷而感到无聊。
在星期天的下午,当所有人都出去了,你最好在火车站游荡,或者更佳的做法是,待在家里,拉上窗帘,悲伤地坐在沙发上向无聊屈服,任一些想法浮现在脑海中,假装很认真地考虑各种方案。最后,满足于无所事事——同情桌上不会跳的琉璃蚂蚱,因为它是琉璃做的,同情傻乎乎的没有任何念头的仙人掌。你跟这些装饰品一样,内心骚动但没有任何目标,渴望被放在一边。但是,如果你耐心的话,你就会体验到天堂般的幸福。你的灵魂在膨胀,你感到充满激情。这股激情覆盖了你、他人和全世界,接着无聊就会消失。
美国社会批评家叶夫根尼·莫罗佐夫说:
“1968年一代人一个流行的口号是无聊是反革命,克拉考尔不会同意这种说法。在他看来,极端的无聊不是消极被动接受的借口。它本质上是政治性的,使我们能够看到不同的世界,对我们的困境给出不同的解释,甚至使我们敢于去憧憬不同的未来。”
无聊和消遣并非相互对立的事物。克拉考尔既喜欢极端的无聊,也不鄙视现代技术和喜欢跳舞、旅行、看电影的大众。
相反,他认为这些转移注意力的活动可以使人们避免成为过剩的技术的帮凶。
克拉考尔写过一篇著名的随笔,歌颂电影令人分心的潜力,但他关于旅行和舞蹈的随笔指出,我们需要创造多样化的体验。他认为,旅行和舞蹈能够暂时中止现代生活的理性化过程:
“旅行和舞蹈能把人们从世俗的痛苦中解放出来,使人们能够从劳作中获得审美体验,超越短暂、偶然的东西,体验到永恒和绝对。在旅行时,去哪儿变得不再重要,人们摆脱了束缚,想象无限在自己面前展开。在火车上,他们已经到了另一端,他们站在一个新世界中。舞者在旋律中把握到永恒:他旋转时的时间和打败他的时间之间的区别是,他在一个非本真的地方感觉到真实的快乐。”
极端的无聊和极端的消遣都能使我们更接近这种真实的快乐。它们都值得歌颂,但我们不能满足于平庸、中等的无聊和消遣。
(来源:无聊的魅力 http://www.lifeweek.com.cn/2013/1105/43041.shtml)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71079-76275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