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庆炳先生,您听见我的后悔与自责了吗?
——追忆我与著名学者童庆炳先生以及另两位著名教授的一次交集
今天上午从科学网看到消息,中国文艺学领域泰斗级人物、有“中国文坛教父”之称的童庆炳先生去世了。
我和童庆炳先生从未谋面,只是在20多年前曾有过一次间接交集。我也和其他几位没见过面的著名教授也有过类似交集,但唯有童庆炳先生让我怀念。
我1992年底研究生毕业以后,到珠海一家高校任教。我研究生学的虽然是教育学原理,但我本科是1983年中文系毕业的,加上从小酷爱文学,上大学后又酷爱哲学、文艺理论与美学,所以特别喜欢购买哲学、文学、文艺理论与美学等方面的书籍。有一段时间曾想考美学或文艺理论方向的研究生。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为了买到心仪的书籍,我常用的方法是向出版社邮购,其间,有过几次给著名学者教授去信或打电话,询问其主编的有关书籍的往事。兹举三例。
有一位非常著名的一流学府中文系之非常著名的教授,主编了一套“面向21世纪”《××文学史》教材,由北京一家著名出版社出版。当时我在珠海工作还没有手机,我用家里电话打到这位著名教授所在的中文系办公室,要到这位著名教授家里的电话。一天晚上八点左右,我用家里电话联系到这位著名教授,通报自己的姓名、单位之后,便询问这位著名教授主编的这部教材能否邮购到。可能因为我这无名小卒的电话有些唐突,这位著名教授态度相当倨傲与冷淡地惜字如金地告诉我四个字:可以邮购。我问能否把出版社电话告诉我,我话声未落,这位著名教授马上回答:544444。我觉得这个电话号码好生奇怪,但这位教授名气实在太大,我相信他说的电话肯定是真的,也不好再多打扰,感谢之后就挂了电话。第二天,我用这个电话号码给出版社打电话,回音提示是空号。显然,这位著名教授是顺口编了一个号码,搪塞我这个不远几千里好不容易找到他的一个小小读者的。后来,我也就没有买这套书。再后来,在书店碰见了这套书,我也没有买。
另外一次,我买了一本西北一家出版社出版的苏联长篇小说《×××》中译本,译者是北京某著名师范大学一位著名的俄国文学翻译家。此前,我买过同一译者在南方某出版社1986年出版的同名书籍。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后盗版猖獗。买到西北的版本后,我比照前言的署名等细节,加上书里错别字很多,就推测西北版本可能是盗版。于是我打电话从这家著名师范大学的校办,到俄语系,还有好几个单位,最后辗转在老干处,查到这位已退休的著名翻译家的电话。我打电话过去,向他举报了怀疑的盗版本。这位著名翻译家接了电话,态度倒是没有上面那位著名教授倨傲冷淡。但当我就西北版的《×××》提出盗版怀疑并详细举证时,这位著名翻译家回答我道:“也不算盗版吧,他们给了我钱。”我对这位名翻译家的回答不甚满意。我有些奇怪,一本翻译书,前后两家出版社出版,内容没有变化,只是前言一个有译者署名,一个却没有译者署名,后者是否盗版,不应以书商是否给了译者钱为依据吧?由于书商给了译者钱,译者就说这不是盗版,那从读者角度怎么看这本书呢?有没有书商和作者或译者联合起来盗版的事呢?
在这前后,我也曾给童庆炳先生去过一次电话,询问他主编的一本著作的事。当时童庆炳先生不在家,是他的家人接的电话。没有联系上童庆炳先生,我也就把这事放下了。过了两三天,我办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我,刚才北师大一位童姓教授打来电话找我。我知道是童庆炳先生,我很感动,但怕再干扰他,就没有再和他联系。
童庆炳先生是大学者。他和上面两位著名教授,与我这无名之辈都同样素不相识。我和童庆炳先生始终也没有机会见面。但我一直感念童庆炳先生,也曾后悔自责没有给童先生回一个电话。我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写一篇《三教授》的文章,记述和他的这次交集,以及和另两位著名教授的相似性质的交集。但没有想到,这篇小文,是等到童庆炳先生仙逝后才写出。
童庆炳先生,您听见了我这个从未听闻过您声音的学生的后悔与自责了吗?
(2015-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