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认识的人中,有好几个叫赵敏的,且都是女性。其中认识最早的,要算现在广州华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育经济与管理系工作的赵敏教授。
我认识赵敏的时候,是1990年。那年10月,我被“破格特招”进华中师大教育系念教育学原理研究生(全日制)。赵敏是正儿八经凭自己的实力考进华中师大教育系念研究生的。我呢,我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混进了研究生队伍。说“好不容易才混进了研究生队伍”,是因为我考研究生专业课成绩虽很好,但英语不够线,著名教育学家、导师王道俊先生,著名教育学家、导师郭文安先生,两位导师合力为招我进去费了老大的劲。最后,教育系最受尊重的王道俊先生在教育系研究生招生工作会议上竟生气拍了桌子,称“程少堂这个学生不招进来,我一个也不招”。在这种情形下,鉴于我在中学做老师期间发表不少教育论文,华中师大教育系用“破格特招”的方式才把我招了进去。
由于不少教育系研究生同学知道王道俊先生为招我进去拍桌子的故事,因此当我比其他同学晚一个月,于1990年国庆节之后到华中师大研究生处报到时,很快就认识了教育系研究生的同学,当然也就很快认识了赵敏。
我已记不得认识赵敏的细节了,但速度很快地认识了赵敏,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赵敏早我两届,是1988年9月入的学,学的是教育管理专业,和我不是同一个专业(我学的是教育学原理专业),为何就跨专业很快认识了赵敏呢?其原因么,主要要在赵敏身上找。你猜得对,因为赵敏是个女同学,而且是个漂亮的女同学。那时的赵敏,气质那个高雅啊,容貌那个出众啊,身材那个魔鬼啊,性格是既端庄又开朗,不冷又不热,是教育系研究生中的公认美女,近观与远看,均大可。我对美女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偶然中有必然地,很快就认识了赵敏。
赵敏于我,兼有师姐与师妹的双重身份。论年龄,她小我 3岁,是师妹;论研究生入学先后,她早我两届,是师姐。
我本来应该是1993年6月研究生毕业的,但导师看我年纪偏大,论文写得不错,照顾我,主动提出要我于1992年底提前半年答辩毕业。导师拍桌子才把我招进去,是看准我坐得住,是个做学问的料,一开始就打算让我留校的。但当时正逢邓小平南巡之后,研究生南下广东找工作形成热潮,我也受到吸引,坚持要到广东去找工作,惹得导师很不高兴。记得当我向王道俊先生提出到广东找工作时,王道俊先生沉默半晌后说,你要去广东找工作,那这边系里的位置就不给你留了。不过见我执意如此,王道俊先生就没有再说什么,送我出门时却又补充道,找不到工作就赶快回来。
顺便穿插一下,我决定到珠海工作后,去和年龄比我小一岁,但已是华中师大教育系主管研究生工作的副主任翟天山老师(现任湖北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兼人事厅厅长)告别,当我说到两位导师和系里花那么大精力把我招进来,我却跑了时,翟天山老师马上说:“地球总是圆的。”当时我理解为他是说地球是圆的,总是要转动的,到哪里工作以后都会见面的。出门后才觉得不然,翟天山老师说的是一句不高兴的重话。
1992年6月份,我到广东找工作。我用牛仔马桶包背着一大包发表的论文去售卖自己。这些论文起的作用不小,我找的几所高校(珠海教育学院、深圳教育学院、华南师大教育系、广州师范学院中文系)都要我。我找工作第一站是先到珠海,最后确定去珠海工作。确定去珠海工作,是因为在我没有去珠海教育学院报到前,珠海教育学院领导就把我夫人的工作和女儿的学校先行安排好了,为我提前解决了家属安排的大问题。珠海教育学院工作敲定后,第二站我又到深圳。当时找工作过程很辛苦,我舍不得打的,整天背着一个装论文的马桶包坐公交奔波在街头。南方的太阳又大又热,街上的空气似热浪翻滚,穿梭在街头的我又黑又瘦,像个农民工。找工作期间,真是没吃过一顿饱饭。我在深圳有好几位本科同学。从珠海到深圳后,见过几位同学的面,但只有现任深圳市某新区区委书记、深圳市政协第一副主席的同学(当时他是《深圳教育》杂志记者、编辑)在当时新园路市教育局旁边的家里,请我吃过一顿便餐,还带我到当时深圳教育学院中文系主任李裕教授家去过(关于李裕教授,我会另写一篇文章)。其他同学没有请我吃过饭。后来,在深圳的同学中流传着我一个“恶名”,说是“程少堂最难请,同学聚会他基本不参加”。我得承认这“恶名”之下,其实正副。很长时间,我不参加或基本不参加深圳同学聚会(现在偶尔参加),固然有个性不喜欢交际的原因,也有我这次在深圳找工作时的遭遇留下的阴影。今天以前,我从未公开讲个这个阴影,对深圳同学,更没有讲过。我不想讲这个。
第三站到广州,华南师大教育系、广州师院中文系,都要我。在华南师大教育系确定试讲的时间后,我找到了当时还在华南师大教育系工作的赵敏。即将年进而立工作刚一年的赵敏很忙,记忆中,她当时刚做妈妈不久,搞计算机的先生也很忙。但赵敏竟然抽时间,在家里给我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我记得那顿午餐有五六个菜,小矮方桌都摆满了。赵敏住的是当年大学青年教师住的筒子楼,小而窄,大热天,并没有空调。她辛苦做完菜,满身是汗,又陪着我,吃着,聊着,一台立地电扇在旁边吹着。
吃了这顿饭,我觉得赵敏更漂亮了。
自此以后迄今已有23年,我再也没见到过赵敏。有时想起她来,便在网上看看写她的百度词条和照片。
赵敏,中国教育学会教育管理分会副理事长,华南师大教育经济与管理系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
(2015/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