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深处必定是智
——谈刘富道新作《汉口徽商》
富道兄:
大著《汉口徽商》寄到太原,过年女儿来北京,又带到北京。在过年的忙乱中,偷得一份清闲,没费多大劲儿就看完了。我在北京,是陪老伴看孙子,年前就来了。
让我惊奇的,不是您写了这么一本书,而是写的这么好。一个好字,似不足以表达我的惊奇,应当说是妙,见学识,更见性情。从布局到文字,无不显示着一种刘氏风格。这种风格,在您早期的小说里,就有明显的显现,没想到,停笔多少年(指不写小说),做起学问来,写起史学著作来,依然还是那个风趣幽默,多彩多姿的刘富道。看来,这一为文的特征,已渗透到您骨子里去了。
您在序里,连上正文的章节里,几次提到我,只能让我羞愧而已。退休的这些年中,除了写过一本《装模作样》外,几乎没有写什么正经东西。不像您,刚完成一本《天下第一街·汉正街》,这才几年,又拿出一本《汉口徽商》,我只有羡慕,只有服气。前面我用了“史学著作”一词,绝非胡乱比附,究其实,《汉口徽商》应属史学著作,而不是您标榜的什么传记文学。文学界有许多陋习,殊属可笑,只有打上文学的印记,才叫文学。在中国人看来,邱吉尔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史》,怎么也不该得诺贝尔文学奖。我看此书若重印,不妨堂而皇之地标明史学著作。谁又规定,作家刘富道,写不出一本高水平的史学著作,谁又敢说,这样的史学著作,不具备优异的文学品质?
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怎么您就能写得出这样一部兼具史学与文学品质的书,如此厚实,又如此风趣。您说您怎样的深思,怎样的研究,我都信,但肯定不是最重要的。想来想去,以我三十多年对您的了解,我以为还是源于您的智,趣的深处,必然是智。说白了,趣就是智,智的表现,必然是趣。信笔写来,不知我兄以为然否?祝
春祺
韩石山(印)
二零一五年三月二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