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深圳市教研室、深圳市教科院工作已经18年了。18年来，单位的免费午餐，我是基本不去吃的。说基本不去吃，是因为有时一年会去吃次把。10多年前，我们单位在深圳当时最著名的商业区罗湖区东门附近办公。一天中午，单位主要领导打电话给我，说今天中午在东门天虹商场附近的园中园餐馆（离我们单位不到30米远）吃饭，中午不光是吃饭，还有其他事。我就去了。我中午11：30分左右到餐厅，领导没有来。其他同事聊天，打牌。我就要了一碗牛腩河粉，先吃了。12：20分左右，领导来了。领导一到，我问领导中午有啥事。领导说，没啥事，就是吃饭。我说我吃完了，走了。过了一些日子，领导又要我到他公办公室一趟。我去了。领导说，单位集体活动你都不参加。我马上反驳领导说，你说的这个不对不是事实，凡是工作性质的活动，如集体下学校听课或者开会等等，我不仅都参加了，而且从不迟到早退。休闲性质的活动，我是基本没有参加。领导说，单位吃饭或周末集体外出，你都不去，别人说你看不起人。我说，不是看不起人，而是集体吃饭休闲，要花很多时间。比如周五下午三四点出发到一个学校，到学校坐一会儿，然后到一个酒店住下，吃饭，晚上打牌的打牌，打球的打球。我又不会打牌，又不会打球。晚上睡觉，又不够资格睡单间，同住的同事打鼾，他每打一次鼾我数一次，一直数到8888，数到天亮，一晚上没睡，结果两三天不能恢复状态——可是我要研究，要思考，要写作，这些都不能靠上班的时候。上班时间几个人一个办公室，电话不断，做不了其他事情。单位集体该做的工作，我都做了，而且做得很好，领导和同事年年给我评优秀教研员就是明证，为什么非要一起吃饭啊一起玩儿啊？领导说，还是要合群啊。我犟脾气来了，我说，要那么合群干什么，老虎都是一只一只的，绵羊才一群一群的。领导看看我，没有吭声。过了一段时间，我应邀给深圳市中小学校长培训班讲课。这个班大约有七八十人，其中不少校长我认识。我连续讲了三个小时，讲得激情澎湃。讲到得意处，就把上面讲的“老虎都是一只一只的，绵羊才一群一群的”故事讲了一遍。讲完课回到单位，接到领导电话，要我到他办公室去一下。一进领导办公室，领导就问，听说你讲课讲了“老虎都是一只一只的，绵羊才一群一群的”？我说是讲了啊，但我的意思从来不是说我是老虎，而是说老虎、绵羊各有习性，各有所需，不要像要求、管理绵羊一样，去要求、管理老虎。
这是2007年或2008年的事情。因为2008年底，我们单位办公室就搬了家。
也是2008年，我被评为深圳市政府津贴专家，接着又被评为深圳市高层次人才、领军人才。那时不像现在。那时深圳市政府津贴专家，每两年评一次，全市各行各业，每届一共评50名左右，很难评得上的。2008年，全市教育系统就只有3人评上深圳市政府津贴专家。我这样地率性，原来是从没有以为这些体制内的东西会有我的份的，我也不太追求这些东西，因此也就并没有动申报的心思。但也是单位这位领导，让单位办公室负责人通知要我申报（每个人也都可以自己申报）。当时我在学校听课，接到要我申报的电话，我说我的条件行吗？通知者说，领导说上次单位申报的没有评上，单位就你条件硬，你申报有希望。后来单位通过投票，我得票最多，就把我报到市教育局了，接着市教育局又通过评审，把我报到市人事局了。
我们单位这位领导后来做了深圳一所中学校长。今年他们学校高考考得好，邀请市高中教研员昨天晚上聚餐庆贺，提前也给我们放过风，说是要给我们发奖金发红包。但昨晚我也没有去。
2016/7/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