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下半年的某个时候,收到一条手机短信,是江苏淮阴师院孔凡成教授发来的,说他有一个《中学语文名师经典课例研究》,收录我2005年在香港讲的《子衿》一课教学实录,如果方便希望我告诉他我的出生年月。我和孔凡成教授缘悭一面,但相信他对我有些间接了解的,我当然对他也有些间接了解,知道他是一个真学者,是研究语境教学、情境教学的专家,有自己的东西。我特别赞赏这个学者潜心学问,从不靠骂名人博名的治学态度,以为这才称得上为学之正道。于是我就满足了孔教授的要求,将我的出生时间告诉了他。换个人,十条短信我也不一定睬他,因为我的年龄保密。(一笑)前天忽然想起此事来,便给孔教授发了一个短信询问:“孔教授您好!去年您短信问我出生年月,说是在做一个项目研究。请问做完没有?成果出来后,方便的话请给我一份。多谢。程少堂。”刚发出,又补发一条:“如果是列入您研究的语境教学课题,那抱歉我可能就不便于列入。因为我自己近20年都是研究语文味的。两个课题虽无矛盾,但毕竟我有自己的话语。程少堂。”不久后收到孔凡成教授短信回复:“程先生好!去年因编著《中学语文名师经典课例研究》,学习并评析了先生的《子衿》。书预计五月底才能拿到。届时送先生。因时间问题,还未来得及从语境教学角度具体研究语文味的价值。”我回复:“那谢谢您看重。”孔教授又短信道:“不客气。程先生对中小学语文教学贡献大,向中小学语文教师推荐先生的做法,是应该的。”
我把和孔教授的上述交流,在程少堂语文味工作室作了通报,并说了以下一些话:
——“2005年在香港讲的《子衿》这个课的确有新意,12年后看还有新意。喜欢这个课的人不少。我以后很难教出这样激情灵动的课了。”
——“要成为优秀教师,特别是要想进入一流,就要敢于讲公开课。这方面大家要向我学习。”
——“向我学习坚持讲公开课。向我学习讲公开课的态度:‘讲得好我再接再厉,讲得不好我下次再来’。”
——“语文味的文章我写的是不算很多,但语文味影响为何特别大呢?理论与实践相濡并进,深刻互动,捆绑提升,而不是只靠写文章纸上谈兵,或者课虽讲得不错,但理论打死也上不去,拾人牙慧,没有自己的话语体系,所谓‘说一套,做又是一套’。这是语文味成功之堂奥。”
——“中国语文界,包括深圳语文界,有的名师理论研究或笔头不错,但上的公开课比较一般。这总是个遗憾。”
——“只有大胆实践不怕丢人,才能从一个方面工作的人,变成为一个方面的人物。坚持讲公开课十年,不要贪多,一年花大力气精心准备好、讲好一堂公开课,围绕这堂公开课展开海量阅读,进行深入研究,十年八年下来,你一定能把周围很多同行的人丢得远远的。”
语文味工作室一位苏州学员(他说孔凡成教授是他师兄)在工作室群里说:“我非常敬佩师父不记名利,潜心学问的精神!这是其他所谓‘名师’做不到的。”
我回复道:“鱼和熊掌兼得当然好,但实际上兼得很难。我也不是完全不记名利,但我比较重视名。利当然是几乎没有的。我一辈子追求学问,只有《程少堂讲语文》一书得了一次性的稿费,其他都没有稿费,有的书出版还要交出版费。由于专注于学问,在深圳这样红尘滚滚的地方迄今已工作近20年,先后碰上股票热、炒房子热,但我竟然都置之度外,特别是把炒房子这样的事也给误了。只能说求仁得仁吧。对名,我更重视追求身后之名。现世之名的获得很复杂,我不太善于搞这个。当然,对现世之名我也很满足,因为得到的已大大超过我的预想——研究李白杜甫的著作汗牛充栋,但他们生前一个字也没有见到,别人研究我的数十篇硕士学位论文,包括前几年就已在北京正式出版的东北师大研究生30万字的专著《荒原中的舞者——程少堂语文教育思想研究》,我都看到了。对身后名我比较有信心。”
我经常跟程少堂语文味工作室成员说,在讲座中讲,在文章中写到以下这个意思——
对生前之名我很满足,对身后之名我比较有信心。
2017/0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