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魏晋风流：一群特立独行的怪人

前言

常常问自己，怎样活着最有意义？

答案是：有趣。

做有趣的人，交有趣的朋友，

去有趣的地方，过有趣的人生。         


（竹林七贤）
中华五千年来，魏晋就是一个很有趣的时代。
那时政权更迭、频繁战乱，死亡常常不期而至。

魏晋人开始思考，最终完美诠释了生命的意义：

人生的价值，并不是用时间，

而是用深度去衡量的。

随之掀起一股追求个性自由的魏晋之风。

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当属竹林七贤：

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阮咸，王戎。

七人叛逆狂放，蔑视礼法俗规，

注重对生命的享受、对自由的追求：

生活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

与其取悦别人，不如听从自己。

最终将平凡的人生活得有趣、活得漂亮、活得酣畅淋漓。

嵇康

曾有人戏言，嵇康无论干什么都会出名。

为什么？因为他长得帅。

《世说新语》是这么说的：

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传说某人见到嵇康的儿子嵇绍，气度非凡，

称其“卓卓如野鹤之在鸡群”。

王戎却说：这是你没有见过他父亲而已。

可见嵇康容貌超群。


（嵇康）
魏晋是个看脸的时代，注重外貌风度，
嵇康这样一个大帅哥，

却“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养，不能沐也”，懒散得很。

他从不刻意打扮自己，但仍旧能有超然的气度。

都说一个人的气质里，藏着他读过的书。

嵇康读过多少书我们不清楚，

但他博综技艺：通晓音律，善于绘画。

更是擅长书法，其墨迹“精光照人，气格凌云”，被列为草书妙品。

他还写了一本《养生论》，提出“形神兼养，重在养神”养生理论。

真真一个雅趣之人。


（嵇康打铁）
不过这样一个风雅之士，却有个奇怪的爱好——打铁。
在他家后园一棵茂密的柳树下，

嵇康开炉打铁，火花四溅，叮叮当当，

偶有路人来讨，他不收钱，一顿简单酒菜即是报酬。

又引来山泉，绕着柳树筑了一个小小的游泳池，

打铁累了，就跳进池子里泡一会儿。

人们问他为何爱打铁，他笑而不语。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生命的改造：

超然物外得自在，我从不为世俗所拘。


（钟会见嵇康）
嵇康虽然隐居乡下，名气却很大，经常有许多人来探访他。
钟会出身名门，炙手可热，撰写完《四本论》时，想求嵇康一见。

可又怕人家看不上，情急之中，

竟在门外远远地将书扔进去，转身急急忙忙跑了。

后来做了高官的钟会再次造访嵇康，

嵇康理都不理，他拒绝交这样的朋友，

继续在大树下“锻铁”。

炉火熊熊，嵇康手起锤落，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钟会终觉无趣，于是悻悻地决定离开。

嵇康在这个时候终于说话了，

他问：“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钟会受了冷遇，气呼呼地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

这次造访，钟会觉得丢了面子，深深怀恨在心。

从此和嵇康结下仇隙。 

景元二年，同为竹林七贤的山涛举荐嵇康做官。

嵇康不愿出仕司马氏，写下了著名的《与山巨源绝交书》以明心志。

书中“非汤武而薄周孔”一句刚烈直率，戳中了司马氏的痛处。

不久后，因吕氏兄弟一案嵇康得罪了司马昭。

钟会趁机诋毁：嵇康蔑视礼法，帝王怎么能容忍呢？

司马昭一听，马上抓了嵇康。

嵇康入狱后，立刻激起舆论的不满，

许多豪杰纷纷要求与嵇康一同入狱。

经有司劝谕后，众人一时遣散，最后嵇康被判处了死刑。

行刑当日，三千名太学生集体请愿，请求赦免嵇康，

并要求让嵇康来太学做老师，可这些要求都并没有被同意。


（嵇康弹奏《广陵散》）
临刑前，嵇康神色不变，同平常一般。
他顾看了日影，离行刑尚有一段时间，

便向兄长要来平时爱用的琴，在刑场上抚了一曲《广陵散》。

曲毕，嵇康把琴放下，叹息道：

“袁孝尼曾经跟随我想学习此曲，可我没有传授给他，《广陵散》于今绝矣！”

说完后，嵇康从容地就戮，时年四十。 

嵇康一生虽短，却活得真实坦荡，自由自在。

正因为生命短暂无常，所以要竭尽全力去活得漂亮。

“既然无法增加生命的长度，那就开拓生命的密度、宽度和高度。”

在《卜疑》中他这样写道：

内不愧心，外不负俗；

交不为利，仕不谋禄。

好一个“内不愧心，外不负俗”！

我内不以自欺，外不以欺人，

要活得漂亮活得有趣，就是要做自己。



倔强的嵇康，一生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

拒绝司马昭招安，与当官的好友山涛绝交，

对前来讨教文章的钟会冷眼待之。

太分明的爱恨为他招致了杀身之祸，

但那又怎样呢，

他始终过得风一般从容。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而这种“成事在天”便是一种从容。

要活得漂亮活得有趣，就是要从容处世。

我只管奋力前行，只管走属于自己的路。

不奢望太多，也不失望。

不抱怨，不叹息，不堕落，胜不骄，败不馁，方是最好的活法。

阮籍 

阮籍不爱讲话，就发明了一种待人接物的独特方式——青白眼：

对待讨厌的人，翻白眼；

对待喜欢的人，翻青眼。

据说，他的母亲去世之后，嵇康的哥哥嵇喜来致哀。

但嵇喜是在朝为官的人，阮籍不喜欢这样的礼法之士。

于是他也不管守丧期间应有的礼节，给了嵇喜一个大白眼。

嵇喜十分尴尬，哀悼完匆匆走了。

后来嵇康带着酒、夹着琴来，阮籍大喜，马上由白眼转为青眼。


（阮籍）
阮籍不仅讨厌做官之人，更是出了名的蔑视礼法。
他的大嫂有一次回娘家探亲。

当时“男女授受不亲，叔嫂不通问”是礼俗规定。

阮籍却跑来和嫂子话别，别人讥笑他行事不合礼数。

他满不在乎：“礼法难道是为我这种人所设吗？” 


（阮籍醉酒）
酒铺的老板娘颇有几分姿色，

阮籍经常去喝酒，醉了就躺在人家家里呼呼大睡。

他不觉得有什么要避嫌的，

少妇的丈夫看见了也不怀疑什么。

阮籍邻家的女儿才貌双全，可惜年纪轻轻死了。

阮籍知道后觉得很惋惜，

他也不管自己根本不认识那家人，

径直跑到灵堂中放声大哭，哭够了就扬长而去，

留下一屋子的死者家属瞠目结舌。

阮籍外表坦荡，品性真诚，所作所为都是这个样子。

有时自己驾车，想去哪就去哪，不走正路，

车没法走了，便下车嚎啕大哭，这便是“穷途之哭”的典故。


（穷途之哭）
当时司马昭想和阮籍结为亲家，

他为了躲避这门亲事，就拼命地喝酒。

每天都是酩酊大醉，不醒人事，一连60天，天天如此。

奉命前来提亲的人根本就没法向他开口，只好照实回禀司马昭。

司马昭也无可奈何:“唉，算了，这个醉鬼，由他去吧！”

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醒我独醉，到底哪个看得更透？

有一天，阮籍正和友人下棋。

噩耗传来：他的母亲去世了。

友人闻听，当即中断棋局让阮籍回家，阮籍不同意，一定要决出胜负。

下完棋后，阮籍喝了两斗酒，来到母亲身边放声大哭，口吐鲜血，悲痛欲绝。

母亲下葬的那一天，阮籍蒸了一头小猪，饮酒二斗。

做完最后诀别，他大叫一声“完了！”

又吐血数升，几欲昏厥。 


（阮籍）
出殡之前，一个叫裴楷的官员前往吊唁。
按照礼法，阮籍应该陪他一起哭泣。

可是阮籍披头散发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裴楷便独自哭悼阮籍的母亲。

事后，有人问裴楷：“凡去吊唁的人，主人哭，客人才能尽礼，

阮籍都不哭，你还哭什么呢？”

裴楷回答说：“阮籍是超脱世俗的人，所以不尊崇礼制；我们是世俗中人，所以要遵守礼仪准则。”

谢安喜欢音乐、歌舞，四弟谢万死，谢安十年不听音乐。　　

这是至亲之丧。

闻钟子期辞世，伯牙哀而摔琴，高山流水，从此再难觅知音。

曹丕逢王粲之丧，说：“王粲喜欢听驴叫，大家应该各学一声驴叫来送他。”

于是吊客每人都学了一声驴叫。

这是至友之痛。

其实伤心都无差别，只是表达哀伤的方式不同而已。

只要内心充满敬意，就不需要外在形式上的谦逊和客套。

岁月虽漫长，却也很短暂。

这一生与其活在别人眼中，倒不如活在自己心中。

哪管别人怎么看，哪管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

我只愿按自己的方式酣畅淋漓地活着。

山涛

在“竹林七贤”中山涛才华不如嵇康阮籍，

他以度量见长，且善于发掘人才。

嵇康、阮籍都是山涛发现的，而向秀也是由山涛发现并介绍给嵇康和阮籍认识。

因此，山涛是七贤实际的组织者和人事核心。


（山涛）
在那个乱世，山涛虽从政，但仍能保持品性端正。
他知人善任，举荐之人无一不是能人之辈。

所荐拔上奏的人物，列名成册，当时称为《山公启事》。

只有用陆亮，武帝与山涛意见不一，亲下诏命任用，山涛争辩而武帝不听。

山涛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久后陆亮因为贪污受贿而被罢免。

裴秀品德优良，但羊祜执政时有人要陷害裴秀，

山涛就厉言正色地保护他。 

隐居可得自在，从政未必可耻。

山涛以自己的方式，捍卫自己的尊严。

当初陈郡人袁毅曾为鬲令，性贪而行污，以贿赂公卿而求美誉。

也送给山涛丝百斤，山涛不想要，但不能拒绝而显得和别人不同。

于是收下藏在阁楼上。

后来袁毅行污的事被揭发，凡受贿的人都被检举。

山涛就取出丝交给办案的官吏，丝上积满尘土，封条印章未动。

要活得漂亮活得有趣，就是要无愧于心。 


（山涛与嵇康）
山涛举荐嵇康为官，嵇康愤而与他绝交，昔日好友自此殊途。

嵇康打他的铁，山涛当他的官，但其实谁都没有忘了谁。

嵇康后来上刑场，一双儿女抱着他的腿哭，

他却淡淡地说：“有巨源在（山涛字巨源），汝不孤矣。”

山涛果真把他的一双儿女带大，还将嵇绍举荐入仕。

两人之间，政治的归政治，生活的归生活。

后人常常赞山涛宽厚，批嵇康厚脸皮，

但其实，能对山涛放心的嵇康未必不可爱，

能和嵇康混一块儿的山涛也未必不叛逆，

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

朋友，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家人。

有些记忆，注定无法抹去；

就好比有些人，注定无法替代一样。

知道他最low的一面，依然与他交往，

尽管意见不同，依然彼此在乎，这就是友谊。

向秀

在山涛的接引之下，向秀认识了嵇康与阮籍。

向秀年纪小，行事一贯低调。

他就像嵇康的小弟，总是默默跟随在嵇康身后，嵇康打铁，向秀就鼓风。


（嵇康打铁，向秀鼓风）
可事实上，向秀却是少有的大哲人大文豪。
嵇康奋起反抗，却惨遭杀身之祸；

阮籍借助虚幻的神仙境界，却抑郁而终。

向秀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无比苦闷和迷茫。

在混迹于西晋宫廷的日子里，他时时与《庄子》为伴。

最终大彻大悟，竟然发现了生命的本质：

不管我睡在金床上或木床上，睡着后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啊。

生活的意义不也正如此，不论我处在何种境地，是锦衣玉食还是粗茶淡饭，只要我快乐就好。

要活得漂亮活得有趣，就是要活得快乐。

后来向秀奋笔疾书《庄子注》一文，

好友吕安见此注后，激动地说：庄周不死矣。


（竹林之游）
向秀重情，某日故地重游，他感慨万千。

作了一篇《思旧赋》，无比怀念那些红尘作伴的日子。

如果不是他，我们不可能知道竹林七贤的故事，

也不会知道那个乱世里一些人的坚持。

阮咸

阮咸是阮籍的侄儿，叔侄二人并称为“大小阮”。

他很好地继承了阮籍蔑视礼法的家风。

阮咸曾与姑母家婢女私下要好，

母亲死时，按礼姑姑要还家，

阮咸要求把婢女留下，这在当时是不为礼教所容的。

起初姑母答应将此婢女留下，但离开时又私自把她带走了。

阮咸知道后马上借马追赶，终于把婢女追了回来，并生了一个儿子叫阮孚。 


（阮咸）
他不随便交朋友，只和亲友知交弦歌酣饮。
有一次，他的亲友在一起喝酒，他也来参加，

不用酒杯，而是用大盆盛酒，喝得醉醺醺的。

有一大群猪走来饮酒，阮咸就和猪一起喝酒，

他一面饮酒，一面鼓琴，真是不亦乐乎。

 当时民间有个习俗，七月七日这天，大家都会在院内晾晒衣服。

很多富贵人家，将貂皮大衣、绸缎被子全部挂成一片。

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比富大赛。

阮咸见状，用竹竿挑着自己寒酸的粗布大裤衩，朝着富人家挂了起来。

大家都讥笑他，阮咸满不在乎：“大裤衩也是衣服啊！”


（阮咸晾衣）
现在好多人都觉得自己如果没有钱似乎就低人一等，
其实有钱的未必就高贵，

他穿他的名牌西服，我穿我的破牛仔裤，

他开他的宝马，我骑我的破自行车，

只要我开心我快乐，富不富贵那又有什么关系？

要让别人看得起自己，就别先自己看不起自己。

要活得漂亮活得有趣，就是要活得自爱。

王戎

王戎是竹林七贤中最小的一位，少年聪慧。

曾与同伴在路边玩耍，见道旁有结满李子的李树。

其他人争相去摘，只有王戎不动声色，别人问他为何如此，

王戎说：“树在道旁而多果实，果实必定是苦的。”

同伴尝过之后，果然如此。

和阮籍结识的时候，王戎只有15岁，

每次阮籍去找王戎的父亲王浑，说不上几句就跑去找王戎。

阮籍对王浑说：和阿戎说话，比与你说话来的有趣多了。

合意友来情不厌，知心人至话投机。

大概就是这样。


（王戎）
王戎在后世一直比较有争议，倒不是因为太有个性，而是因为他比较爱财。
他平日最大兴趣，就是经商。

王戎经常与夫人手执象牙筹计算财产，日夜不辍。

同时又十分吝啬，家中有棵很好的李树，王戎欲拿李子去卖，

又怕别人得到种子，就事先把李子的果核钻破。

王戎之女出嫁时，向王戎借了数万钱，很久没有归还。

女儿回来省亲，王戎神色不悦，直到把钱还清才高兴起来。

又有一回，王戎的侄子要成婚，王戎只送了一件单衣，侄子完婚后他竟又要了回来。

人们都说王戎是“膏肓之疾”。


（竹林聚会）
阮籍对他这一点也颇有些“意见”。
一次参加竹林聚会，阮籍当面笑他：这俗人又来坏我们的兴致了。

王戎却不以为忤，反答：要是你的兴致能被我这种人败坏，那说明你的兴致也没啥了不起啊！

表面看是两人针锋相对，其实这反而是他们坦坦荡荡的证明。

要活得漂亮活得有趣，就是要活得坦荡。

刘伶

 刘伶身长六尺，容貌丑陋。

六尺身高，差不多一米五，就和武大郎差不多。

他能位列“竹林七贤”，充分说明：

美好的外貌是次要的，有趣的灵魂才最重要。


（刘伶）
 七贤中真正能喝酒的，不是阮籍、也不是阮咸，而是刘伶。

刘伶这个人没有别的本事，就是能喝酒。

据说刘伶出游在外的时候，要乘鹿车，曾让仆人扛把镢头随在其后，

并叮嘱道：“我在什么地方醉死了，就地把我埋了。”

表现出一种极度的超脱。

一次有客来访，刘伶竟赤身裸体站在屋中迎客。

客责问他，他却说:“我以天地为宅舍，以屋室为衣裤，你们为何钻入我裤档里啊？”


（刘伶）
还有一次，朝廷派特使请刘伶再次入朝为官。
而刘伶不愿做官，听说特使已到村口，赶紧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然后脱光衣衫，朝村口裸奔而去。

特使一看：哎，这人就是个酒疯子啊。

从此，刘伶彻底与朝廷绝缘。

酒鬼刘伶的一生看似放荡荒诞，实则是追求一种个性独立和精神自由。
正是“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要活得漂亮活得有趣，就是要活得自由。


（竹林七贤）
作为引领魏晋风度的“竹林七贤”，他们各有各的活法：

嵇康潇洒，阮籍脱俗，山涛宽厚，向秀平和，阮咸放达，王戎坦荡，刘伶豪放。

真名士自风流，七人性情不尽相同，

但为人处世俱是真诚无比，都身怀一颗赤子之心。

也正因如此，他们尽情地享受生活，

只要自己满意，只要自己快乐，

那么即便人生短暂，我也无怨无悔。

“七贤”一生特立独行，标榜个性自由，这与他们所处的环境不无关系。

魏晋长期的战火纷乱，太轻易的生离死别，

让他们意识到：

当生命的长度无法决定时，可以拓展生命的宽度。

这时期，所有自由的、个性的精神被释放，

在这里，即刻的感受超乎一切，这一分钟里世界只剩下自己。

其实，

如今我们对生活的爱恋，对自我的发现与肯定，

从注重物质享受到追求精神快乐，

这与魏晋风度的价值观念是一脉相承的。

对于你我而言：

物质上的奢华不过带来虚情假意的赞美，

精神上的愉悦却能让你整个人容光焕发。

人生的意义正是这样：

活得自由快乐，脱俗有趣，

方不辜负自己。


【作者简介】
青语，资深自媒体编辑。
不娇柔，不做作，一个风风火火的女汉子，以文会友。
个人公众号：倾心青语（ID：qingxinqy）。你来，我煮酒等候。

本文来源：壹学者（ID：my1xuez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