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精神与大师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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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精神与大师风范
——“课堂革命·福田表达”观后感之二
深圳耀华实验学校高中部 连凯
听了程少堂老师的课，有人在肯定是一堂好课的同时，又提出这样的疑惑：一堂课几乎只有老师在讲，学生基本上就是在听，课堂成了一个人表演的舞台，这是不是违背了新课改“以学生为主”的教育理念？教师的语言过于率性，结论过于武断，这是语文课，还是“百家讲坛”？
有这种疑惑的老师应该不在少数，将程少堂老师的课与程翔老师的课比较，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问题也就接踵而至：我们究竟应怎样理解“以学生为主”的教育理念？好课的标准究竟是什么？本质特征又在哪里？
一
作为教研组长，我每年都要听应聘老师的课。很多年轻的教师，而且是研究生毕业，一上讲台没有几分钟就已经被枪毙了，但他还在那里唠叨。他不知道，作为语文老师要有独自解读文本的能力，而他根本就不会讲课，文本的思想内容他自己都搞不懂，更谈不上对文化意蕴的深刻理解和把握。他只会让学生讨论或回答他提出的浅薄而无聊的问题，或者是显而易见的、学生已经明了的问题。
还有一些已经有多年教龄的教师，他们虽不年轻，但课讲得相当肤浅，文本的关键部分，重点、难点部分，根本就深入不进去。这样的课一听就知道，他们是导读教学法或自学管理教学法的受害者,或者叫作亵渎者。这些教师只学了这种教学法的皮毛和骨架，根本就没有把握其精髓与灵魂。他们只会让学生讨论、让学生分析、让学生回答问题，没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没有深入浅出的剖析。
因为，他们几乎从来就没有认真地深入地探究过文本的思想内容，更没有质疑与思辨的能力。他们的课堂语言大多就是“好！”“很好！”“非常棒！”“掌声鼓励一下！”“嗯，谁还有补充！”他们的讲课，就是归纳学生的回答或教参分析的复述。多年来他们就是这么混过来的。在他们的心中，所谓的以学生为主，就是听、说、读、写都是学生的事，自己就是个主持人，而且只是个机械的肤浅的主持人。他们深深地感觉到当这样的老师真是三生有幸，祖坟冒了青烟！
我不反对学生的自主学习与探究。毋庸置疑，培养学生的自学与探究能力，是语文课承担的重要任务之一，也是语文教师必须完成的教学使命。但是，老师精彩深刻的讲授与学生的自主学习、讨论探究并不矛盾，二者应该是互相依托，互相促进，相辅相成，从而共同完成学生语文能力的培养任务。
什么叫”以学生为主”？一堂课老师的教学活动是否使学生的知识比原来丰富了，能力增强了，思维水平提高了，这是衡量教学活动是否以学生为主的关键指标。以学生为主并不是要求教师讲得少，学生说得多。一切以需要而定：教师可以一堂课都在自己说，只要精彩、只要对学生的成长有积极意义；教师也可以一堂课少讲或不讲，只要学生自己完全可以弄懂、可以掌握。
列宁有句名言：“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就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教学活动也是如此，一切要从教学的实际出发，实事求是。一堂课能让学生获得他从未获得的、又是对他有价值和意义的东西，让学生有获得感，用李政涛教授的话说就是“有生长感”，这就是最好的以学生为主体。
语文味儿教学法，对从来没有听过程少堂老师讲课的高一学生来说，是不熟悉甚至是完全陌生的东西，这就是程少堂老师讲课前所面对的教学实际。从这个实际出发，他的教学内容首先就应该、也必须是介绍语文味儿教学法的核心内容，以此让学生对这堂课的教学理念有一个基本的了解，从而便于他们在大的理念框架的引导下，去理解他的教学方法与讲授内容。这不是冗长的课堂导入，而恰恰是课堂内容的主体与关键之一；同时，也是充分考虑了怎样才能让学生接受语文味儿教学法与教学理念这个实际问题。这不正是以学生为主的教学理念最实际的体现吗?
不言而喻，作为一名教师，唯有真正理解了“语文味儿”教学方法与教学理念的精髓，才有可能真正理解程少堂老师的这节课。
二
什么叫“语文味儿”教学法?
语文味儿教学法，就是将教学主体的生命体验渗透进教学过程，这种教学主体的生命体验与教学文本的内容融合在一起，共同成为教学资源与课程资源，并以“一语三文”教学模式作为相对完整的教学过程。模式中的“语言、文章、文学、文化”既是教学内容的要素与层次，也是教学过程的程序与层次。如果与传统的现代流行的教学法相比，它的特点就更加明显。
传统的、现代流行的语文教学法，是就课文教课文的、客观性与再现性的教学法。什么意思呢？我理解，教师所教的文本，是独立于教师主体之外的客观事物，师生的教学活动就是客观地再现文本的思想内容，艺术手法，不需要主观化的解读。程翔老师讲授的《庖丁解牛》就是这种教学法的典型范例。学生在教师的引导下，通过自读、解读、质疑、答疑的过程，理解了文本中的文言知识与思想内容。但是这里没有主观化的、以独特视角对文本意蕴的解读。当然，这并不影响他的课是好课。
而语文味儿教学法，是可以”借课言志“的表现性、抒情性教学法。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这种语文教学活动，是教师与学生以自己以独特的视角、对文本的思想内容与文化意蕴重新解读的过程，是教师与学生共同表达自己独到见解、抒发自己独特情感的过程。
显然，独特的解读能力，是一种高层次的语文能力，对学生来说需要一个培养训练的过程。而程少堂老师的这堂公开课所面对的，是刚接触语文味儿教学法的高一学生，要在短短的一堂课时间里，追求师生互动、共同创造一种独特的兼有情趣、意趣和理趣和谐统一的教学效果，显然是不可能的。老师的讲解，就是给学生做示范，就是用思想的阳光来熏陶，就是用情感的雨露在浇灌，学生的文化底蕴就是在这样的沐浴濡养中成长。这就是为什么程少堂老师一个人讲，学生只是听、本来设计好的学生活动的教学环节也删掉不用的原因。
只有老师讲，学生听，就容易造成课堂的单调与沉闷。为了调动学生听课的兴趣，程老师的语言就要追求一种风趣与幽默，又由于教学个性所使然，也就难免说些率性、夸张、极端与绝对的话。其实，从实际效果看，这些语言也恰恰创造了一种独特的风趣与幽默。
三
由于对程少堂老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然对“语文味儿”也就多花了点儿时间。
语文味儿的教学理念，所追求的是这样一种境界。
语文味儿教学活动是以师生共生、共创、共享、共鸣、共融、共进为教学宗旨的一种生命体验。教师引导学生凭借自己的经历、阅历和文化积淀，多角度、多层面去理解、鉴赏文本，去体味、感悟作品。通过独特的解读过程，教师的教学个性和学生的学习个性得到充分的表现与展示，教师的教学激情和学生的学习兴趣得到充分的张扬，教师的综合素质和学生的文化素养都得到全面发展与提升。语文教学活动，真正成为具有情趣、意趣和理趣的学习过程，成为教师与学生独特的感受与体验：一种令人欢愉的、充满魅力的人生体验。
这样，在长期的濡染中培养学生的语感和美感，触发学生的灵感，丰富学生的精神世界，涵养学生优美的文明气质和优雅的文化风度。久而久之，学生身上就会洋溢着浓郁的语文味即文化味，学生的语文能力、语文素养和文化品味、健全人格得到提升，同时也就意味着，学生具有了获取人生幸福、特别是精神幸福的能力和素养。
显然，语文味的教育理念，是以人为中心的、具有人文精神的教育理念。为了深刻理解语文味教育理念的本质，我们有必要重温人文精神的核心意蕴。
什么是人文精神？
人文精神的核心就是“以人为本”。人文精神的精髓就是对人生真谛、人生价值和人生意义的理性探究，她是科学精神、艺术精神和道德精神的完美统一。人文精神，追求人的思想自由与个性解放，是对人的个性与主体精神的张扬。它追求人生的美好境界，推崇人的真实情感，关注人的精神世界。
人文精神，又是对人的现实存在的一种超越性思考，是对人的文化生命与精神世界的肯定，并将这种肯定贯注于人的价值取向和理想追求之中。它强调人的文化生命的弘扬和人的精神世界的开拓，追求人的进步、发展和完善。人文精神是人类不断完善自己、拓展自己、提升自己，超越自己的一种对生命意义的追求。
语文，作为人文学科，它本身就蕴含着深厚的文化意蕴与人文精神。无论你的教育理念是什么，教学方法属于哪一种流派，一堂好课的本质特征就是：它必定闪烁着人文精神的光辉。
语文味的教育理念与教学模式正是建立在这样的人文精神基础上。人是教学活动的核心：学生是主体，教师是主导，两者是辩证关系。什么时候突出学生的“主体地位”，什么情况下突出教师的“主导地位”，什么条件下二者平分秋色，这要看具体情况而定，一切从教学实际出发。程少堂老师正是根据学生的实际，突出了教师的主导地位：教师讲，学生听。其教学目的只有一个，通过《学会抒情》这堂课，让学生了解什么叫语文味儿教学法。
他做到了。无论是学生，还是初听他课的老师，对语文味儿都有了初步的了解。一堂课能达成一个重要的教学目标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而这堂课不止如此。《学会抒情》还从语言、文章、文学、文化四个层面告诉学生，怎样让你的抒情具有质朴自然、生动感人的语文味儿：标点符号的表情要去火气，用准确的虚词让文字变得圆活连贯，要学会借景抒情，托物言志，文笔要像打太极拳那样松、静、柔、和、慢。
这是语文味儿教学具有人文精神的第一个标志：“以人为本。”这里的“人”，既指学生，也指教师。教师用语文知识启迪学生，用文学形象熏陶学生，用文化意蕴濡养学生：这就是“以人为本”在语文味儿教学上的具体体现。
程翔老师与程少堂老师虽然教学方法不同，但他们的课却具有相同的精神追求，都体现着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区别只在于：一个突出教师的主导地位，一个突出学生的主体地位。而本质上又都是“以学生为主”，都是为了培养学生的语文能力与人文精神。这也正是他们的课都是好课的原因所在。
四
语文味儿的教学具有人文精神的第二个标志就是：教师教学语言的率性，教师教学人格的真实。
人文精神的本质特征之一，就是人性的真善美这些美好的人格品质，得以自由的宣泄与张扬。既然语文味儿的教学活动强调将教学主体的生命体验渗透进教学过程，那么率性的语言就不可避免，真实的人格就会自然地流露。正是这种人文精神，使《学会抒情》教学的“语文味儿”得以充分地表达。
情感真实才会动人。情感是看不见的，她必须通过语言或文字表达出来才能让人感受。但是，抒情不是靠玩儿文字游戏，也不是靠华丽的词藻堆积，更不是靠感叹号的大量使用。通过《学会抒情》这堂课，程少堂老师在告诉学生，抒情要靠真情，要靠最朴实、最真挚、最准确、最细腻的语言去表达，因为朴实真挚的语言才符合这种真情实感。但是，如果语言缺乏准确，不能细致入微地描述这种情感表达时的情态，情境和事件发生时的历史背景、人物关系，再朴实真挚的语言也不一定动人。因此要学会准确地运用虚词，恰当地运用特别修饰语；还要学会运用写作手法，比如托物言志的写法，比如借景抒情的写法。
程少堂老师是动情的。无论是讲毛泽东对白求恩的抒情，还是讲恩格斯对马克思的抒情 ；无论是讲归有光、欧阳修的托物言志，还是讲鲁迅、汪曾祺的借景抒情，他都将自己投入到角色之中，动情地朗读，动情地讲述，动情地表达。他为什么大量地引用自己的作品作为典例？因为那些文字都是他最动情的地方，都是他，以自己最真挚的情感在与朋友交流，与亲人交流，与自己的读者交流。他用自己写作的实例以身示范地在告诉学生：怎样抒情。
举个例子吧。
“女儿，遗憾得很，我跟你妈当然结过婚，但是，我们没有婚礼。我们没有当年。不过，孩子，只要你有幸福的今天和未来，我们，不要当年。
这段文字，是他给女儿的信《我们当年》中最后的几句话。只读这几句话，你也许不会感动，但当你读了这封信的全文之后，你必定已经热泪盈眶，潸然泪下了。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这封信是他在参加朋友女儿的婚宴返家后，在泪眼中完成的。
如果你也有女儿，你和她的母亲结了婚但也没有举行过婚礼。你又是个自命清高、书生气十足的文化人，不愿结交达官显贵。哪怕是自己的朋友、同学的孩子结婚，你宁可将红包托人带去，也都从不参加，但这次你参加了一个朋友女儿的婚礼，只因他也是像你一样的人。饭店，金碧辉煌，婚礼，隆重热烈；朋友的女儿幸福地陶醉在婚礼的华丽光彩之中。这时，你，想到了，自己年轻时与妻子结婚的情景：你们没有婚礼；简单的几套铺盖，简单的家具厨具，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吃了一顿饭，领了结婚证，你们就算结婚了。而今，此时，你，看着朋友女儿的婚礼，你会有怎样的心情？
程少堂老师是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的：
“在朋友女儿的婚宴上，在整个婚礼过程中，看到朋友的女儿幸福地陶醉的样子，我眼泪汪汪，眼泪汪汪。”“——我没有这样的时候，但是，我女儿，肯定有。”……
再引述一段：
“女儿，你幸福与快乐的时候，不用告诉我和你妈。你的幸福，你的快乐，不用你告诉我们，我也能全知全觉，甚至先知先觉。因为，你的呼吸，就是我的呼吸；你的心音，就是我的心音；你的脉搏，就是我的脉搏；我的魂灵和你的魂灵一起悸动。你的幸福，你的快乐，你的愉悦，你的无忧无虑，无论在天涯海角，不用你告诉，我都能和你同步感应，和你产生异地共鸣。女儿，你的幸福与快乐，我全知道，我全知道。不用你告诉我！你独享幸福之时，也就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回过头来，我们再来品味这段文字，你又会有怎样的心情？
“女儿，遗憾得很，我跟你妈当然结过婚，但是，我们没有婚礼。我们没有当年。不过，孩子，只要你有幸福的今天和未来，我们，不要当年。“
”我们没有当年“，是主谓结构，中间没有标点；而”我们，不要当年“，也是主谓结构，中间却用了标点。为什么呢？”我们是不是可以做这样的揣摩与理解：
“我们没有当年“所表达的意蕴是因当年家境贫寒而办不起婚礼的遗憾，而”我们，不要当年“所表达的是复杂的思想情感。逗号的停顿，使这种复杂情感的表达，有了一个让人想象的无限空间：这里既有自己虽然结婚却没能举行婚礼的无法弥补的遗憾，也有心情因过于激动而语言哽咽的情态；既有虽然自己无法弥补但可以让孩子有一个美好隆重的婚礼的期盼，又有只要孩子幸福，我们虽有遗憾也不算什么的自我安慰。还有没有其他的意蕴？是不是还有凄凉中的欣慰，伤感中的快乐？因为，现在，你老爸，可以办得起虽不是奢侈豪华但可以是美好隆重的婚礼了！
程少堂老师在讲《学会抒情》时说过，真正的好句子好在哪里，是说不出来的。这听起来似乎有点绝对，其实不然，这是至理名言，唯有情到深处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是的，真正精彩的语言所达到的思想与艺术的境界，只能意会，无法言传。因为，情到深处意最浓，词语的抽象性与词义的狭窄性，往往割裂了思想的周密与完美，削减了情感的丰富与浓烈。庄子为什么总是喜欢编寓言，讲故事?因为，在他看来，他所要表达的思想，他所描述的意境，任何语言都无法恰如其分地、清晰透彻地、酣畅淋漓地表达出来，你只能通过这些形象的东西去类比，从中去理解和感悟它所表达的思想情感、哲理意蕴与人生境界。
我之所以能对程老师的那段话做如此的揣摩与理解，是因为我也有与他类似的人生境遇，因此也就比较能够理解他的心境。当然，我的这种纯粹的主观想象，也许不一定是他表达的本意，甚至是穿凿附会的曲解，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文本做独特的解读，而这也正是语文味儿教学的独特魅力所在。
说到这里，让我想起一个故事。
五
一位世界一流的小提琴演奏家在指导学生演奏时，从来不说话。每当学生拉完一曲，他总是要把这一曲再拉一遍，让学生从倾听中去理解、去感悟。“琴声是最好的教育。”他如是说。
一次，他收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新生，在拜师仪式上，学生为他演奏了一首短曲。
学生演奏完毕，这位大师照例拿着琴走上台。但是这一次，他把琴放在肩上，却久久没有奏响。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把琴从肩上又拿了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走下了台。
众人惊惶失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微笑着说：“你们知道吧，他拉得太好了!我没有资格指导他。最起码，在刚才的一曲上，我的琴声对他只能是一种误导。”
全场静默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个故事会让我们有很多感悟，但最突出的蕴意，我觉得有两点。
第一，要想深刻地完整地理解艺术大师所达到的极高艺术境界，只可意会，只能去感悟；不可言传，艺术大师自己也不能用语言做准确的描述。因此作为受众，只能调动你的全部底蕴，思维，思想，情感去揣摩，去理解，去感悟。程少堂老师在《学会抒情》这堂课里列举了大量的抒情实例，但他很少做细致深入的分析，他只是在那里动情地朗读，让学生品味，这是有他的道理的。
第二，大师之所以成其为大师，不仅在于他是专业领域里出类拔萃的杰出者，更在于他具有超乎常人的坦率与真实的品格。大师不会装腔作势，也不会故弄玄虚，更不会有意识地把自己修饰得完美无缺，神乎其神。他将自己独特的精彩与明显的缺陷毫不掩饰地、自然而然地暴露在世人面前，他展示给世人的是一个真实的大写的人，普通而又非凡的大师。
在这一点上，程少堂老师与程翔老师都具有这种大师的风范。其实，他们的课都不完美，瑕瑜互见，但坦率与真实的人格风采，成就了他们的一堂好课。
什么是一堂好课的标准？现在我们可以对前面提出的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第一，一堂好课必定闪烁着“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的光辉。
第二，课如其人，不仅展示出独特的精彩，而且呈现着真实的品格。
（电脑统计：688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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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连凯老师惠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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