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一个优秀老师,就要敢于讲公开课,尤其是年轻时(45岁以前)要敢于讲公开课。
教师上公开课的确很磨人。大型公开课、比赛课,要拔一层皮才能上好。但正如刀不磨不快,人不磨也不会进步。只有敢于讲公开课的教师才能进步快。公开课讲得越多,进步就越多就越大。在现当代,一个教师在年轻时如果没有经历过多堂公开课的反复、艰苦地磨砺,要想成为一位出类拔萃的优秀教师,可能性极小。
有人说,可是我怕讲公开课啊。
其实,怕讲公开课,很正常。我程少堂全国各地到处讲公开课,但每次都怕得很,课前一段时间总是如临大敌,在家里烦躁不安,脾气很大,讲课头一天还经常会失眠。但我还是要讲。对公开课,讲得好,我再接再厉;讲得不很满意,甚或不太好,我下次再来。我1999年做深圳市语文教研员后,每年都讲大型公开课,语文味教学理论、语文味教学法及其深广影响,与这些公开课密切相关。因为坚持讲公开课,我才有今天的学术地位和硬得很的腰杆子。(当然,学术地位主要靠学界公认的学术贡献作底座与支撑,只靠讲课好是不行的。)
再强调一遍,我认为,怕讲公开课是正常心理。但敢于讲公开课本身,就是素质高的一种表现。不敢于讲公开课的老师,绝不会是一个很优秀的老师,素质绝对高不到哪里去。
怕讲公开课,无非是怕出丑。
可是有丑不出,丑不会自行消失。丑有如天花,只有把某种丑出了,以后就可能不出这个丑。专业上的丑越早点出,你就越主动,成长越快。
再说,讲一堂公开课,能出多大丑呢?无非就是念错个把字,说错句把话——这有几个人能完全避免?或者是课讲得不够出彩——可是谁能堂堂课讲得出彩?
40年前,我做民办教师时就是学校讲公开课的专业户。那时我教过一个学生叫胡曙霞,她后来的先生张景雄当时和她同校,只是高一个年级。 张景雄,1997年获英国爱丁堡大学博士学位,2000年至2003年美国地理信息与分析国家中心(NCGIA,加州大学圣芭芭拉分校)博士后,2003年至2005年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Goddard Space Flight Center)资深科学家,马里兰大学访问学者,现为武汉大学遥感信息工程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胡曙霞跟随夫君张景雄移民美国多年,现由于张景雄回国在武汉大学做教授,胡曙霞也在武汉大学图书馆工作。她在我微信朋友圈中常常点赞。40年前,我在教胡曙霞语文的同时,也被迫教过张景雄的初中英语(就是我的书中、报告中经常提到的故事:当年我被学校领导赶鸭子上架去教初中英语,我说我只会26个字母。学校领导说,别人26个字母也不会,你不教谁教?于是我就在领导安排下兼教初中英语课,每堂课只教26个字母,张景雄当时就在这个班)。记得有一次我讲完语文公开课,语文课代表胡曙霞对我说:“老师,你嘴唇都发抖了!”其实就是怕么,紧张么。但学校每次让我讲公开课,我都很高兴很兴奋地答应下来,而且觉得锻炼提高的机会又来了。这就是素质不是?
行文到此,我老人家说句“名言”:作为教师,年轻时不出丑(拒绝讲公开课),你专业上就一辈子出丑(被人看不起);年轻时主动多出丑(主动多讲公开课),你专业上就只出半辈子丑。
其实这句“名言”改写得简洁一点,也完全适合其他行业:年轻时专业上不出丑,你就一辈子出丑;年轻时专业上主动多出丑,你就只出半辈子丑。
是的,英雄不是不怕死,而是不贪生。优秀老师不是不怕讲公开课,而是即使怕讲公开课,也敢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讲。优秀老师正是诞生于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的过程中。
当然,有的教师年轻时不大读书,修炼的功底不够,综合素养不高,因此不敢讲公开课。后来过了黄金年华,抑或到了年且半百之时,自己或别人挂出“名师展示课”的条幅,然后在这个条幅底下讲公开课,自我感觉还很好,这又是一码事。不过,无论多大年纪,不管课好课坏,敢于讲公开课,都是好事,都值得肯定,至少是对别人讲公开课所获得的成功心怀向往之情的一种体现。
2016/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