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故事（一）

9月15日星期三 晴

学校办公室在教学楼的第二层（实际上的第三层，它沿袭英国的传统，把第一层叫地下，标志为G，第二层才叫第一层），办公室很小，老师都在这里办公，每个人的面积大约1平方米，办公桌也是袖珍的，只比学生的课桌大一点。不过每个人都有一个放东西的柜子，放在墙边。虽然办公桌很多，书本作业等杂物很多，狭小的空间显得有些拥挤，甚至还有些凌乱。但由于老师们课多，经常是连堂上课，所以在办公室能见到的老师并不多，只是课间休息时才热闹些。除此之外，办公室总是很安静。有时连咳嗽都要尽量注意，以免影响他人。在办公室坐了差不多两个星期，逐渐适应了办公室的气氛。少了先前的拘谨，也少了先前的那种压抑感。一种温暖像春雨一样悄无声息的滋润着心田，而且弥久不散。

第三天来到办公室时，我发现桌上有一个写有我姓名的茶杯，姓名写在纸上，然后用透明胶纸贴上，杯盖和手柄上都有。里面已经有泡好的热茶。我喝这杯茶，除了倍感温馨外，心里一直纳闷。是学校的规定还是对新来老师的特别关心，或者是其他情况？那天下班时我终于找到了答案。

白天我就一直在想：这个茶杯是谁给的呢？茶是谁泡的呢？是教师福利会的负责人还是语文科组长（校长太太）？（因为我第一天到学校他们都问过我有没有茶杯。我当时回答有。第二天上班时我准备带茶杯，但最后只是拿了一支水。）下班的时候，我见到语文科组长（校长太太），询问茶杯的事情。她告诉我，昨天早晨见我只拿了一支水，以为我没有或者忘了带茶杯，而塑料瓶不能装开水，所以就从家里带了茶杯给我。并且还告诉我，茶是一个老教师泡的。这个老教师每天都会很早到办公室为每个老师泡好一杯茶。听完这些，我心里释然，同时想到第一天进办公室时我的办公桌上整齐地放好了一套完整的教材、资料夹、文具等教学用品的情形，随即涌上一股感激之情，眼眶都有些润湿了。

在我工作的二十年中，认识过不少的同事，有的还成为很好的朋友，也换过几间学校，都感受过关心和爱护。但这种细微而温馨的关心还是第一次。慢慢回味，总觉余香缕缕，萦绕于怀，如同满口芬芳的茶一样，叫人眷念。

人们常说：“送人玫瑰，手有余香。”生活中能送亲人、朋友、上司“玫瑰”的人有很多，普通同事之间、尤其是以校长太太之尊贵身份和老教师之德高望重送人“玫瑰”的，我并不多见。这是我的孤陋寡闻还是现代文明冲击下丧失了的伊甸园呢？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想去寻求答案。但我知道，在今后的生活中我该怎样去真心送人“玫瑰”，至于是否“手有余香”我是不会考虑的。正所谓“钓胜于鱼”。

                               2004年9月15日上午12点于香港九龙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