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的恐惧

阿浓

每次听到女儿恐惧的尖叫声，就知道她又见到什么虫儿了。

见到蜘蛛、百足、黄蜂会害怕不奇怪，因为牠们可能有毒，可能会螫人。奇怪的是她见到蚯蚓、蚱蜢、蜻蜓一类不会伤害人的虫儿一样会吓得尖叫。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她与自然的隔膜，由于无知，因而害怕。像女儿这样，对所有的虫儿都恐惧的青少年不在少数。

像我们这一代，对虫儿的认识便清楚得多。因为我们童年的游戏不是游戏机，不是计算机游戏，而是在屋后的草丛，在山坡的泥石堆。我们在那里捕捉虫儿，观察牠们的动态，餵饲牠们，逼牠们玩把戏，撩拨牠们打斗。

我们能够叫出牠们的名字，知道哪些有毒，哪些会叮人、刺人，惹不得；哪些身上有恶臭，最好别碰；哪些会诈死、会自断尾巴，伺机逃生。而大多数都是安全的，可以赤手捕捉。

或许我们偶然也曾被牠们弄痛，但搽点口水或树汁也就没事，下次再见牠们时也就有了警惕。

这种隔膜导致某些男孩的反应，便是不论见到什么虫儿，总是一脚踩死。虫儿有知，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