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创作者

「写作是孤独的」，这话已给提出过很多次了。然而绘画、雕刻、做装置艺术等等，也是孤独的，往往要一个人对著画布、云石或其它材料，实现心中的观照。当然，有些人喜欢集体创作，但这在视觉艺术和文学方面比较罕见，亦不过是将一个人的孤独变为几个人的孤独，很少再多的了。同样地，创作音乐也是孤独的，写舞台剧剧本亦很孤独。

而演戏、演奏音乐，以至导演舞台剧与电影，都是很多人集体参与的事业。不过，就是在这些需要群体合作的艺术里，也有孤独的创作者。一个很好的例子，是电影导演。导演是整部电影的拍摄统领，从美术指导和灯光到摄影、剧本、选角等等，都由他作最终决定。导演因此一定是能协调不同人员和有领导才能的人；但导演是否因而不孤独？我认为导演还是颇孤独的──至少那类亟亟于透过电影表达内心一些想法的导演，因为他要一众不能充分分享自己感受的人，服从自己的指令，去实现个人的瑰玮创作灵感。

固然，从演员到各种技师都能在电影创作中注入不同的意念，但电影的总体灵魂与风格，还是完成于导演，而这终究是十分孤独的挣扎；摄制场地内的其它人，都不能深入参与其中，只能尽量帮助。

我想，交响乐团的指挥也一样罢；自己不奏任何乐器，却要站在指挥台上，令百人大乐团奏出自己对经典乐章的观照。这是十分宏大、也十分孤独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