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徐孺子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是文学巨匠鲁迅的名言。上半句充分体现了鲁迅的傲骨精神，说出了他以文学救国的抱负和以那些投枪匕首般杂文直击时弊而敢于傲视宵小的气度。而下半句先生分明是在赞美一位高风亮节的典范人物，同时也表现了鲁迅面对这位历史人物谦逊的精神。那么让鲁迅如此崇敬的人物是谁呢？其实鲁迅是直呼其名，这位高士姓徐名孺子，号稚、豫章人（今江西南昌）。今天的南昌有孺子路，孺子公国、孺子亭、孺子桥、孺子碑等多处景点纪念这位历史名人。南昌市还于一九九三年成立了徐孺子研究学会专门对徐孺子其人其事进行广泛深入的研究，现已联系海内外徐孺子研究者对其精神进行弘扬和推崇。徐孺子其人本被历代称为「高士」，用现代语言来说所谓高士即高明、高超、学高的人。可见徐孺子的确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高士。

徐孺子生于一千九百多年前的汉末时期，此时的汉朝已趋没落，宫廷纷争不止派系斗争激烈，因此朝廷各派系屡屡有人想请他出山，皆被他一一拒绝。他如此气度和作为正因为看清了当时朝廷腐败，宫廷纷争而不屑参预其中。这正是他大智慧高明之处的表现，而更高明的智慧则体现于他远在一千九百多年前便具有科教兴邦的思想并一生为之付诸实践。徐孺子甘为人梯，他以教学为生，毕生勤奋学习饱读诗书，精通当时几乎所有的科学技术知识，是一位博学多才的大学问家和实践家。更可贵的是他拒官不做却用毕生精力和所有科学知识与技能身体力行造福一方，为人民做一辈子善事。他不仅从经济上济贫帮穷，更身体力行直接向四邻八乡传播文化知识和科学技能，帮助人们解困脱贫。如教人科学种田、合理养殖、兴修水利工程等等。用现代语言来说他不仅授人文化知识而且尽力进行科普宣传并带领人们科学实践。更为感人的是他乐此不疲并为之投入了毕生精力。由此可见，徐孺子不仅是一位大学者、科技专家，大慈善家，更是一位伟大的扶贫实践家。徐孺子的高风亮节和人格，令汉末以来历代史学家、名流学者乃至广大民众对其皆有赞美之词并敬仰有加。鲁迅「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称赞也实在不足为奇了。

一九四九年后出版的汉语词典中将「孺子」解释为人民大众的意思。其实此批注在文理上既说不通又是对大学问家鲁迅直言赞颂徐孺子原意的曲解。在此笔者不禁要问人民大众什么时候变成了「孺子」，而孺子如何又能等同人民大众？如果说将「孺子」譬喻为人民大众其原意不是贬低了人民大众，那也至少是一个很不恰当、很不严肃的譬喻和解释。查遍一九四九年前出版的辞源、辞海、词典中均不曾见过有「孺子」这个词汇，在所有词典的解释中「孺」即小孩孩童，幼儿的意思，而「子」也是小孩、孩子、儿子的意思。很明显鲁迅遣词造句决不可能造成「小孩小孩的牛」或「孩童儿子的牛」或「幼儿孩子的牛」这类不伦不类、莫名其妙的病句。同样，鲁迅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语言用五十年代主观臆造的解释是不合理也解释不通的。所以说什么「孺子」等同人民大众的譬喻或人民大众即「孺子」的意思皆是误导和臆造，是很不恰当的譬喻和解释。

其实鲁迅「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原意确是直言赞赏和推崇徐孺子其人，即甘为徐孺子的牛。除此之外也不可能有第二种解释。以徐孺子的人格魅力和道德风范，以鲁迅的学识和人品，徐孺子获鲁迅赞赏和推崇本是一种佳话。同时还突出了鲁迅伟大而谦逊的一面。鲁迅与徐孺子古今两位高士的风格又何其相似，其傲骨气质更是一脉相承！而两者忧国忧民的风范更是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