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香港 序
转眼间,又过了重阳节。真是岁岁重阳,今又重阳。
可思绪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清楚,仿佛仍在空中飘荡。如同我进出海关调换的手机卡,一会是香港电信号,一会是深圳电信号,思绪也在这样忙碌地交换着。
人生真是有趣味得很。
每天急匆匆地涌入上班的人流,在燃烧青春的能量时盼望暮色的沐浴,这是唯一可以让自己不再匆忙的时空,可以斜靠椅背,蜷缩沙发,微闭双眼,让整个身心慵懒、倦怠。
但周五的夜晚我并不惬意。在深圳这个大多数人可以放纵的周五的夜晚,我仍寄居在香港僻静的寓所,一个人边消受无边的夜色和孤独,边为明天的工作蓄积着能量。一双看不见的手拉扯着灵魂出壳,朝那个并不遥远的地方飞翔。心灵之约早已经变成电信号在天地间飞舞。然而躁动仿佛是挥不去的夜色,把我紧紧包裹,直至疲惫的睡去,疲惫的苏醒。
我希望我是堂吉诃德,可以不知疲倦,可以精神抖擞朝着那永不停息的风车勇敢地斗下去。
记得当初我南下深圳时,满载一身希望,背负对前途的信心,如蜗牛一般。但必须为五斗米和精神家园打拼的念头让寂寞和孤独不再侵袭我的心灵,我在充实中开拓自己的道路,描绘自己的愿景,其苦何堪,其乐融融。当双鬓渐染霜雪,芳华悄然而逝时,我笑得那么酸涩,也那么粲然,那么坚定。
家园,我唯一的念想,我唯一的归宿。
如今我却飘在香港,飘在霓虹闪烁的香港。
香港是制造传奇的,无论白天还是夜晚。
对我来说如同无意回眸时灯火阑珊处的倩影,楚楚动人,却不属于我;如同这无边的夜色,虽紧紧包裹着我,但从来读不懂我。
香港是弥漫欲望的,无论大街还是小巷。
对我来讲如同飘过雨巷时结着惆怨的紫丁香,悠长悠长,却不属于我;如同这撩人的月色,虽默默沐浴着我,但从来窥不透我。
香港是拒绝冷峻的,无论成功还是失败。
对我来讲如同欣赏最是那一低头温柔的女郎,醇若莲花,却不属于我;如同这隐隐的星星,虽时时陪伴着我,但从来品不清我。
我在香港的时空里游荡,如同放飞的风筝,即使那丝线再长再细,我也不想飞得太高,也不想把它挣断。
香港很现实。
我很清醒。
2005年10月17日于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