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英归来话教育

2003年，因为女儿的关系，我到英国做了为期20天的参观考察，主要是英国的学校、教育，颇多感慨。发出来与大家共同探究

之一：
早上九点左右，听到敲门声。抬头看到两个男孩儿，一个10来岁，一个12岁，拎着水桶，拿着抹布站在门口。与女儿交谈后，送走了他们，才知道这是一对兄弟，想利用周日时间打工。他们挨家挨户地揽活儿。为别人擦车，擦一次五英镑（约合65元人民币）。看到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由生出无限感慨。

非常想追上去与他们交流交流。想到我们的家长往往利用星期天逼着孩子上各类所谓的“培训班”，哪位家长也不会让十一二岁的孩子周日去挣钱。这种东西方家教观的差异，造成了中国与西方孩子不同的发展方向与发展结果。也直接作用于社会，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社会现象。结果我们的孩子学上的越多，创新精神、独立精神越弱。而西方的孩子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并不多，创新精神、独立意识却很强。

我们的家长过多的呵护，过多的干涉孩子失去了一次次的锻炼机会，把他们变成笼中的鸟，手中的风筝。纵然有蓬勃的活力和才气，也被我们家长扼杀在萌芽中了。我很难判定那对小兄弟在学校是否是优秀学生。但我敢肯定，将来这弟兄俩一定会是一对能够自立于社会、不让父母为其操心的人。他们要比在父母百般呵护下的孩子幸运。

我久久沉思：我们的教育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吗？

中午，到街心花园看到一些年轻的父母带着自己2、3岁的孩子在这里玩。孩子个个长的都很漂亮、可爱，洋娃娃似的。与我们不一样的是，他们没有把孩子抱在怀中的。全是让孩子随便跑。一些不会跑的孩子在地上爬，父母开心地看着，没有人怕弄脏了孩子的衣服。
今天，女儿与老师约好，让老师写一封推荐信，拿着这封信和大学本科成绩单就可以直接报读研究生了。通过互联网报名。

尽管我早就听说，英国研究生的录取方法，但是仍感到意外。这里人与人之间的诚信度所达到的水平让我深感惊讶。如果这种制度放在国内，当研究生拿到大学本科分数与推荐信时，首先想到的是这分数可靠不可靠，学生与老师之间是否有后门关系。这种对别人的不信任，每个人都有。我在招生中也一样。对每一份老师的推荐信与熟人的介绍我都持怀疑态度（当然，也因为我常常上当的缘故），诚实守信在这里只是一个装饰性口号。人与人失去了真诚，失去了信任，还有什么友谊、关系可保持呢？

人们分析西方文明，其实更多的是包含人与人之间的那种诚信的关系。他不是靠轰轰烈烈的运动，比如我们搞的形形色色的文明教育活动，就可以实现的。诚实守信要成为一种社会规则，象空气和水一样渗透到人们的生活生产乃至生命中去。人们象遵守自己的生活规律一样遵守这些社会公德，象维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维护别人对自己的信誉。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他又会怎样对待别人呢？

中国孩子出去留学一部分通过各类考试出去，例如雅思、托福、GRE等。而更多的是一部分在国内学习情况不好，考大学或者上好大学希望不大，通过中介走出去的。对孩子出国，我一直心存疑虑。害怕被西方开放的风气给带坏了。确实也有不少孩子因出国不会独立安排生活，而变得颓废、乃至堕落的。女儿周围的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确实不象话。我一直在替这些孩子的父母感到委屈。

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的女儿和在家相比，独立意识增强了，不论选研究生院还是找老师写推荐信，出门办事，都会向我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样。面对我提供的几个熟人的电话，她说：“这是在英国，不需要关系，不开后门。他们办事讲的是原则。凭的是自己的大学本科成绩。”拒绝与我提供的这些人联系。

正是有了这种意识，她才有了一种靠自己奋斗成才成功的精神。四月份，她将完成5篇论文（约三万字）。每篇论文被学校评比打分。为了能进入一个好大学，她每天学习时间都在14个小时以上。靠自己的奋斗，不靠父母的提携，我觉得这是她出国的最大收获。 
昨天晚上，女儿向我谈了一件事：上学期考试，她前两门考试成绩是BB+，在外国学生中属领先地位。

第三门考试是合作项目。即2~3人完成一个课题。她与一位中国学生合作，两人做了分工，她也用了一周时间积极准备。没想到在临交论文前一天晚上，那位中国学生突然提出不愿合作了。

女儿只得用一晚上时间将另一部分补上。由于时间太紧，论文质量水平比较欠缺，所以只得了D级。三个成绩为B、B+、D，综合在一起，上个学期总成绩为2-，（相当于第三个等级）也就是说，她这学期再努力，考研也与英国排名前20名的学校无缘了。（前二十名学校都要求成绩一、二等级的）

过去光听说中国人到国外不合作，不团结，窝里斗，没想到此事被自己的孩子碰上了。

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好。在网上查阅了许多信息，看到2下的分数考哪类好学校都没把握。这件事也引起了我的反思，如何让求实的学生学会合作。

但，我知道，这不仅仅是学校的教育问题。要改变这种状态，需要各方面的共同努力，来提升、改变我们的国民心态。决不是一个学校力所能及的啊。 
早上起床，出去散步。目的是看看周围有没有学校。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一直转到8点40分才看见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往一个方向走。于是尾随他们，终于看到书上介绍的没有大门的学校了。学校设在该居民点的最高处。有四幢红楼与一个运动场。

迎着清晨明媚的阳光，这些肤色不同（白、黑、棕色）的孩子们说说笑笑的走向学校。在学校门口还见到几个吸烟的男孩女孩。对我这个外国人，他们视而不见。进学校看到他们作息时间最后一课是3点。也就是说，他们在校时间是从早上9点到下午3点。中午学校供应午餐。

回来的路上，看到大多数成年人刚刚启动车子去上班。

下午3点多一点，一群学生从学校返回。于是街心花园与绿草地上又洒满了他们的欢声笑语，直到5点左右，孩子们才陆续往家走。面对这些孩子，我不由地从心里发出感慨，与面临沉重的升学压力与作业负担中国的孩子相比，他们太幸福了。

实际上，英国政府对学校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在飞机上就听来英国访问的学者谈到，英国每年都要对大学、中学、小学的教学质量（主要看统考成绩）排名次。排名结果在英国最具权威的报纸上刊登。尽管有人指责这种极端行为，但是英国政府还是本着对大多数学生的利益负责的态度，坚持排名的做法。令人难以理解的是无论怎么排名，英国的学生与老师永远是轻松的，丝毫不影响孩子们的个性发展。

我想，如果把英国政府的做法搬到中国来，那还了得。我们的学校只怕立即就会变成充满火药味的战场。沉下心来，认真反思这种现象，中国学生负担重决不是一个孤立的问题。实际上任何一个现象的背后，都有一个本质性的东西存在，只是人们没有认真思索、发现、解剖、分析罢了。

英国是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经历了疯狂的殖民掠夺、原始积累到科技高度发展，积累了相当的社会财富。人们不需要起早贪黑、呕心沥血的付出辛劳，就可以享受到安逸的生活。一旦这种安逸的生活方式形成安式，就很难改变。他们的学生和老师也都受到社会的影响，他们不可能为追求排名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国整个社会处于刚刚起步阶段（78年~2003年仅25年时间）。深圳的私企对工人的剥削与18世纪英国资本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社会经历的前所未有的变革，使他们一夜之间突然失去了可依靠终身的铁饭碗，每个人必须依靠拼命奋斗才能生存（这也是18世纪初英国社会所经历的）。这种充满火药味的社会范围与中国传统的“学而优而仕（财富）”的观念，对我们学校产生了难以抗拒的影响，在这强大的社会惯性面前，我深深感到这个校长的无奈与无能为力。

所以即使我把负担减下来了，学生回家仍在看书做作业的情况没有了，可是家长就会不满意了。因为家长想看到的是一个除了吃饭睡觉全身心投入读书、多少作业也难不倒、压不跨的“铁孩子”。于是，我也只能对老师说：我们无法改变社会，改变家长。但我们能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教学方法，使学生喜欢上你的课；改变自己的教育理念，走进学生心里；提高自己的教育水平，使学生尽可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实际上学生的负担透视着整个社会的负担。要想把学生的负担减下来，不是大学扩招、行政命令、几项改革措施、几个典型介绍就可以达到目的的。更重要的是整个社会财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人们不需要拼命就能享受到比较安逸的生活时，学生自然也会在这种社会氛围中享受正常的富有个性化的学习生活。社会发展的方向就是使人们用较海豹的付出获得较大的收益。相信50年乃至100年以后中国会有较大的改变。我们的学生也会享受自由、个性化的学习生活

上午与女儿一起前往鲁顿教会学校参观学习。老师被告知几节课后要等通知。允许我们在学校里转转。在随意的浏览中采到了几个镜头：

教学大楼外表与中国学校相比没什么差别。甚至比我们在上海看到的学校还要逊色不少。

但是体育活动场地之豪华、宽松，相信我们国家没有几个常规学校能与他们相比。这个600余人的学校仅活动场地就达200多亩，由于是丘陵地带，蜿蜒起伏，象一幅美丽的田园风景画。场内设用足球场、网球场、篮球场。校园内另建有室内体育馆，内有游泳池，礼堂等。教室很小，平均40平米左右，每班30余人。设备条件与上海一般中学差不多。通过窗户从外往里看，可以看到学生很随意地以各种姿势坐在那儿上课。

在最上面的楼上教室里，听到非常有节奏的音乐。老师正在教学生跳集体舞。下课后，与音乐老师攀谈，得知老师除了上课还要组织话剧社等活动。他们经常参加市里各种演出。在大厅里展出了他们的剧照，橱窗里陈列着许多奖状。

学校外表地面很干净，但树丛里随时可以见到碎纸、垃圾、烟头。

下午1点是午饭时间。餐厅里坐满了学生，互相说笑着，嗓门很大，与中国学生一样，热烈地交谈着。这与在国内听到的所谓“外国人交谈都是悄声细语”的传说不同。

离开鲁顿中学，感受最深的是，学校非常重视学生对活动空间的需要。把活动场地建得那么豪华，这是我在国内参观过的任何一所学校里没见到过的。

从鲁顿中学回来路过一个小学。从外表看，教室很一般，几幢破旧的二层楼很不入眼。但教室后面就是一块占地几十亩的绿草地。孩子们象一群欢快的鸟儿，唧唧喳喳地在草地上玩耍。很多学生躺在草坪上打滚。

从这里可以看出，英国的学校非常重视学生的自由活动的空间。使学生在学习知识的同时，有充分的时间、广阔的空间、场地去尽情地活动，自由地玩耍。我想：这才称得上一所真正的学校。因为学校除了给学生以知识之外、更重要的是学生提供与同伴交往的场所，学生生性活泼爱动，给他们一个广阔的天地，能让他们充分展示自我，发展个性，这才是真正的优质的教育资源

与女儿前往伦敦。来到伦敦繁华的牛津大街，从表面看，不比上海南京路、北京王府井好到那里去。商店摆设装饰也与国内高档商场关不多。街上的行人也有乱扔果皮、纸屑的。对我来说，除了满大街的白人、黑人、棕色人与中国有所不同，没有太大的新鲜感。但是，仍有一些情景，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是这里的现代化程度高。从地上街道看与北京、上海差别不大。但进入地下，十三条地铁蜘蛛网似的布满了城市的角角落落。女儿也是第一次乘坐这里的地铁，走进迷宫一样的地铁站，按着地图跌跌撞撞地化了一个小时才找到了大英博物院。也许是我对北京、上海比较熟悉的缘故，我感到这应该是伦敦与北京上海的一个不同之处。

二是这里的人表现出的在传说道德标准下的明显的两面性。

哈佛大学教授在一次演讲中指出：西方十六七岁的青少年90%有性经历。英国公开出版发行的杂志封面上许多刊登有不堪入目的少儿不宜的画面。英国的报纸上也经常可以看到征友（类似国内征婚）启示：与国内不同的是，除了征异性，还有征同性朋友的同性恋者。伦敦的地铁站张贴有不少“少儿不宜”的广告。这些现象都与我们的东方文明和伦理道德观念大相径庭。我认为，这是不健康的。肯定会影响青少年的成长，影响社会风气。

但是，在这个表面现象的背后，我却看到了另外一种现象。从踏上英国土地以来，我听到的出现频率最多的用语是：谢谢，对不起！不论是在商店购物，还是在火车上，公共汽车上，经常有英国人向你点头示意：thankyou!sony!……我和女儿走进迷宫一样的地铁后，不停的问路。

一个小时内，我们大概问了十几次路。对象包括地铁工作人员、同行的乘客、过路人……每个人都热情地给我们指路。一个地铁工作人员放下手中的工作专门把我们领到我们要去的路口。一个同乘的老人，花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向我们详细地说明应该怎么走，伦敦的什么地方好玩，一直介绍到他下车。

伦敦的地铁与北京上海一样的是，上下班时间挤得象沙丁鱼罐头。但不管怎么拥挤，人们还是井然有序，遵守先下后上的秩序，没有看见一人违例。换乘最后一次地铁时，由于人多，与女儿上车时被中间的两个人隔开了。结果女儿上了车，我还在车下。

一旦地铁一开，我一个人在伦敦就成了聋子、瞎子了。急得我顾不上东方文明了，大喊大叫起来：“我还没上去，你快下来。”隔在我们中间的两个人好象明白了我的焦急和我与女儿的关系，在临开车的几秒钟里，迅速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我，我才最后一个挤上了车。而他们却必须等下班车了。我心存感激地想：我在异国他乡遇到了许多好人。

几天的伦敦之行，引起了我许多联想。在北京上海我也经常问路，可以碰上一半热情的。但，另一半的冷漠相向，常让我胆怯。后来，我再遇到了需要询问的时候，就会站在路口，观察行人，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才敢上前询问。北京上海遇到的最冷漠的人甚至面对你的恭敬连眼睛都不抬一下。真不知他有多大的派头，多高身份地位。

遵守公德的差异在公共汽车和火车上尤其明显。我们这里，只要有人等车，不论人多人少，都会有争挤现象。乘坐开封到北京的1488次列车，平时一般都会能座位的，卧铺更是对号入座的。但是，乘客照挤不误。好象形成了一种惯性。争挤的结果是车门阻塞，该下的下不来，该上的上不去，乘务员不得不高喊甚至训斥维持秩序，大家上下车的速度反而更慢。所以，每次上火车，就好比打仗一般，所有的人都把同乘旅客当作自己的“敌人”，去寻找“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的体会。

我们开封求实中学的文明教育可以说深入师生人心的，我感抓得很扎实。但是，每到春游、秋游乘车出去，我总是对班主任提前打预防针，让学生学会礼让，把座位让给弱小的学生。一次不说，就会有人违规。

许多教育理论家都在发表自己的见解，认为学生不文明、不道德是学校教育的结果。实际上，学校教育只是整个社会教育大环境这个系统工程的一个分支项目。直接受到社会环境这个司令部的指挥和制约。有什么样的社会环境就有什么样的学校教育。

凭一个再优秀的学校、一个再优秀的校长、一批再优秀的老师都无法改变整个社会的大环境。整个社会的改变，取决于人们的物质文化水平的提高。没有丰富的物质基础，建立高度的精神文明社会秩序是不可能的。从这个角度看，司马迁在距今近两千年前就提出“仓廪实，知礼节”，至今仍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而经济的发展，生产力的提高是有其自身的规律、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的。欧洲从原始资本积累到今天已经经历了两百多年的时间，而我们中国真正的现代化建设才二十多年的时间。只有完成了物质财富不断积累的过程，到人们不需要靠拼命才能生存的时候，社会也才会自然而然进入一个精神文明高度发展的状态。

在北京上海地铁赶乘，会看到有些看报刊杂志的人。我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文化氛围。在伦敦我也看到了这种现象。与北京上海不同的是，还有不少人捧着大本书在读。从伦敦回家的路上，到最后三四站的一段，车厢里只剩下十二个人。 我数了一下，有五个人在看报纸，三个人看厚本书，两个人打开电脑好象在查资料。

这种自觉的学习态度，让我想起了我们再三强调的继续教育问题。

国内的成人接受再教育，多数是在某种压力的强制下进行的。或者是某些机构为了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而做的表面文章，更有些部门仅仅为了利用机会搞点额外“经济效益”。哪怕参加“培训”的人只是浪费了时间，耽误了工作，并无任何收获，你也要参加那些“权威部门”的所谓“培训”——交几百元培训费，听几个庸师照本宣科地读材料，如果你实在不感兴趣，只要交了培训费，老师和组织者是欢迎你“请假”的。

至于培训成绩，你也不必担心，提前一天按1：1的比例把考试重点题目给你，第二天开卷考试。大家都心甘情愿的自欺欺人。

真正的继续教育是自我教育。遇上不学习也可以混下去的环境，自己没有学习的愿望和要求，外界再强制、要求，也是没有用的。教育的效果只能是“零”。

一个高度文明的社会良好的学习氛围是人们学习的愿望达到一定的高度自觉性以后学成的社会风气。他不是靠行政命令更不是作表面文章可以实现的。而是精神文明达到一定高度以后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社会现象。

今天没有事，想到山上看看，便顺着山坡往上走。发现越往上房子越豪华。在最高处看到了占地约1000多亩的高尔夫球场。这个被中国人称为富人娱乐场所设施，在英国则是免费进去的。一望无际的绿草地，点缀了几棵参天大树和几丛灌木丛。我不是文学家无法把当时的那种惬意的心情写出来。但，却知道自己深深地陶醉在难以言喻的心旷神怡中了。1000多亩的场地上，只有十几个人在那里活动。

由此想到我们学校搞活动，每次都为场地发愁。在开封郊区找不到能让我们全校师生玩乐活动的场地。有一次，体育老师找到了黄河滩，我高兴地对体育教师说：要代表全校师生给他发奖。

令人沮丧的是，三年级学生去黄河滩玩了，到一点多钟，遮天蔽日的黄沙滚滚而来。学生回家时，只有两只眼睛的白眼球是白的，其他全是黄土色的了。

而在这里却到处是宽阔的任人踩踏、翻滚的绿地。从高尔夫球场往回走，天渐渐地黑下来了。所有别墅灯火辉煌，与中国不同的是大多数人家都不拉窗帘，据说这也是西方人思维方式——把自己美好 的一面展示给别人是一种享受。

通过玻璃窗，可以一揽无余地看到房内的陈设，装修及设施家具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开封许多人家也可以达到这个效果。且大多数人家的客厅极小（10平米左右）。

来了一段时间，我经常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人们为什么对西方发达国家这么向往？论吃，真不如国内。去伦敦一天，我饿的眼冒金星，就是吃不下西餐。去超市买菜，也没我喜欢吃的青菜豆腐，其它蔬菜价格也在10元人民币一斤，吓得我也不敢多买。

国内象开封这样的城市，大多数家庭基本上达到了天天有肉，不少家庭也能达到想吃什么就买什么的水平。论住，开封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面积与他们的小别墅面积基本相近。许多家庭的装修比英国居民不差。论穿，英国也不比中国好到哪里去。我女儿非逼我买一些衣服，至今一套没相中。在国内，乡里乡亲，亲亲热热。为什么还要拼命地往国外跑呢？

我想，国内许多人向往西方发达国家，不顾一切地往外跑。吸引他们的是环境。一个人追求高层次的生活，吃穿只是取低层次的需要。关键是一种精神享受。英国社会的人文环境、自然环境给人们提供了这种享受。仅我女儿住处一公里内，就有高尔夫球场一个，绿草地花园一个（占地500亩），街心花园三个，儿童游乐场两个，而且全部免费。

下午5：30分在超市买完东西，正准备回家，听到教学传来悠扬的钟声。在国内从未接触过宗教。就有了想看看的念头。于是循着钟声走过去。

教堂里坐满了人。对于我这个新来的人，神职人员表现了极大的兴趣，主动向我问候，并给宣传材料。今天教堂好像是一场特殊的演出。

台上有精心装饰的6个人，一个小乐队。在优美的歌声中，人们合着乐队的韵律，闭着眼睛，伸出双手，自然扭动着身体，忘情地歌唱着，一位老人跪在地上，双手伸向前方，虔诚的神态所感染，被肃穆的场面所感动。

我思索着：我们许多教育为什么不起作用呢？缺乏撼人心魄的感染力，恐怕是一个因素。如果，我们老师的教育能让学生达到如此忘情的程度，那么，这种教育也一定会使学生终生难忘的。

中间，不断有人上去演讲。听不懂他们演讲的内容，可是体会得到他们全身心投入的慷慨激昂，演讲不时获得台下人的呼应和掌声。所有演讲的人，都没有文稿，即兴演讲。早知道西方竞选者的演讲可以起很大作用。所以，他们的教育也把说话当作重要素质加以培养。在学生上学的路上，我也发现他们的学生比我们的有活力，一路上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语速特快，显得格外流畅。

我想，其实语文作为一门基础学科，应该培养孩子与别人的交往能力。

为此，在求实小学创办时，我对学生这方面的培养寄予很大期望。为了培养他们的语言表达能力，我要求教师回家不得留书面作业，回家的作业是看电视，并把电视中的内容第二天向小伙伴说出来。这样来培养学生几个方面的能力：

1.注意力。因为第二天要向别人说，所以他需要专注（这种专注是自觉的，不是在课堂上强制要求下的专注）地看；

2.记忆力。看的时候，要注意情节顺序，要向小伙伴讲完整个故事，他需要认真地记忆；

3.观察能力，电视是一个个画面，学生必须善于观察，才能讲得更生动，更丰富；

4.语言组织能力，把画面变成语言，锻炼了学生的语言组织能力；

5.口头表达能力。把看到的东西说给别人。不仅要说出来，说完整，而且要说得让小伙伴愿意听，要讲得活灵活现，有感染力。每天坚持10分钟，6年小学毕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口才？

但，据我了解，坚持的很少。不少家长更是撵着老师要书面作业。认为只有书面作业才是作业。看电视会耽误时间。个别老师也存在着分数第一思想，不想在这方面下大功夫。（尽管我对小学考分早就失去了兴趣，但大家还是对分数乐此不疲，总想在分数上争第一）。 这次回去后，准备用强制性方式开展此项改革。每天拿出10分钟时间说电视故事，作为一节课排到课程表上。(

来英国十几天了。十几天来，发现他们许多与中国的不同之处。
是这里的老人风度翩翩。

不论是在伦敦大街上还是鲁顿小城，我都发现一些打扮怪异、无所事事的年青人。不少年青女孩儿会吸烟。中学生也有不少吸烟族。昨天，从报纸上也看到英国家庭对青少年教育也表现出了无奈。青少年出现了厌学、逃学、吸毒、未婚妈妈及逆反心理现象。于是一些人开办了类似中国的家长学校。让这些家长去学习，并参加讨论。所以英国年轻人中的问题与中国一样，甚至比中国更严重。

但是英国的老年人却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首先是衣着。由于年龄关系，大多数老年人体态发生了衰老性变化。但是不论怎样变化，这些老年人都穿着十分得体。三月份天气还很冷，不少老年人都穿着刚过膝的短裙，上着休闲装。给人一种自然随和亲切的感觉。

其次是风度。每位老年人都给人以慈祥、和蔼的感觉。走在冷冷清清的街上，迎面走过来一位老人，一般他会先向你打招呼的。

最后是气质。每位老人都显示出内涵的文化品味，好像个个都是学者、教授似的。我常常会悄悄注视着街上漫步的英国老“美女”，享受她们带给我的美感。对照中国街头行走的老人，不由感慨万分。老人打扮在中国的传统意识中是不被肯定的。实际上，整洁、漂亮的衣着，不仅表现了对生活的热爱和自信，也是对别人的尊重。老年人先天的青春活力已去，如果再不注意修饰打扮，不仅对不起自己辛劳的一生，一副邋遢、衰朽的不堪形象，也是对大众视觉的“污染”啊。我希望我们中国的老年人能够穿出风采、穿出特色来。

二、 是这里充满安全感。英国除伦敦以外，一般城市到晚上5点以后各商业区都关门了。街道上到5点以后也没人了。许多中国人刚到这里很不习惯，说真没劲儿。

昨天，女儿因有事上同学家，8点半了没回来。在国内，我一直很担心她的人身安全。所以，马上借同楼一个人朋友的手机给她打电话，让她赶快回来。同楼人说：阿姨，您放心吧，在这儿是不会有事的，很安全。

后来我实在不放心，就出去接她。走到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偶尔有一辆汽车开过。好象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是我不再耽心了。

三、 是高效利用人力资源。所有商业街的作息时间为9：00~17：00。所以一开门，各商店非常热闹，老年人居多。与中国不同的是，每个商店里只有少数收银员（3~4人）。货架上的衣服顾客随意去选购，去试穿。没人盯着你试衣、劝你买衣。为了防盗，每件衣服上都有磁性标识。在交钱时把磁消掉，才能出门。

所以，每个商店都有排队交钱的现象。少则3~4人，多则10余人。这种人力资源的充分利用，与我国不少商店顾客没有营业员多的现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服装的价格相对于工资收入的比例很低，例如一般国际名牌服装一件价位在50~100英镑左右（约合人民币650~1300元，但仅占他们月工资的1/15~1/20），这比在中国一件名牌要花去一到两个月的工资便宜的太多了。其它服装也仅5~20英镑左右。所以英国人特别爱买衣服。在商店常常发现有人一下子买3、4件衣服，买3、4对靴子的现象。由于衣服更新快，大街上常常可以发现垃圾箱里扔有成色不旧的旧衣服。

四、 是物质生活和人际关系的简单化。早上去买菜，经常看到英国人在店里吃早餐：一小杯牛奶，一小碟点心。门口的垃圾箱好象是专为中国人设的，天天满满的。而英国人的垃圾箱里总是空空荡荡的。酒吧是人们交往的场所。从外往里看，可以看到一般都是两三个人在一起聚会。每人一杯酒或饮料，桌上放着两三个小碟子，里面有少量点心。有中国学生说：这才是情调，真正以交流思想为主。比起我们中国的餐桌文化——面对满桌油腻腻的大鱼大肉，人们各自心怀叵测，不把人灌醉誓不罢休的景况来，这确实显得高雅宁静。

但是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文化背景。文化背景反映了国家的政治、经济发展水平和人们思想观念、生活习惯。西方的聚宴方式在中国是行不通的。很难想象，我请教师聚餐，只让每一个老师喝饮料和酒，老师们不骂我拿大家开涮才怪。

我们的祖先原来其实也是主张人际关系简单化的，尤其是读书人不是都赞扬“君子之交淡如水”吗？但是，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意识了。也不知道是人们不愿意在做“君子”了呢，还是君子们不愿意“淡如水”了。

我知道，其实许多人对我们这种餐桌文化十分反感，认为我们应该向西方学习。但是，无论是请客或者是被请者，却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大家还是按照几千年祖先的规矩走。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改变一些不良的习惯的。不过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罢了。

英国人际关系的简单化，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有人向我探讨过求实成功的经验，我真诚地说要想让老师全心全意为求实工作，必须净化人际关系，每个人都有自私狭隘的一面，这无妨大局，关键是不能把人的经历流失在无为的人事纠纷上，根据我在学校所感受到的一切不利于工作的因素，我认为人为的评比所谓先进等对每个老师负面作用很大，往往评上少数人得罪一大片，因为在不规范的运作之中，人为的因素太多了，不能使大多数人服气，结果每年评职称、评先进、评出了牢骚，评出了怨气，评出了忌妒心，评出了复杂的人际关系。

当初，我出来办学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为了摆脱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我认为只要有一个规范的机制，每个人都会百分之百投入。所以，求实从创办至今，从来没对老师进行过任何评比，也没向老师授予过任何光荣称号，每个老师拿一个标准工资，不管原来是高级、中级、初级，只要在求实工作付出一样的劳动，就可以得到一样的报酬，拿一样的奖金。我认为，作为知识分子老师最珍爱的是自己的人格与名声。而各种评比，等于给老师脸上贴上各种标签，分为三六九等，这极大地伤害了老师的自尊心，不符合人性发展，损伤了老师的人格和自信。

今天我与女儿的指导老师谈到了这个方面的问题，他与我的看法是一致的。他说：“英国从没搞过类似中国的各种评比。”对这种评比，他感到不可思议。英国老师流动性比较大，一个单位往往走对面也不认识。每个人不必为人际关系操心。可以心无旁鹜地把精力用在工作上，所以，他们同事之间很少有来往，自己私人空间很大，避免了许多矛盾。

其实，人际关系本来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但在中国搞的异常复杂，我认为这中间人为因素太多，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不顾人的心理承受力，在不规范的制度下，搞所谓的各类评比，只能起到让老师的精神更紧张，心理压力很大，把本来可以用到教学上的精力不得不分散一些去搞自己反感的人际关系。

教师工作是一个良心工作，无法用量化来考核，中国老师比起其他国家的老师，尤其是发达国家的老师，付出的太多太多。他们大多数工作时间超过8小时，毫无怨言地为学生奉献了自己的一切，我们不应该对他们进行一些毫无必要的品头论足。保护他们的尊严、给他们以自信，这是不难做到的。(

今天去伦敦的语言学校，所谓语言学校，实际上是一个培训学校，和我国新东方学校的性质差不多。语言学校座落在伦敦牛津街中心地带。由于牛津街地价十分昂贵，所以这里的地方十分拥挤。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领我们参观了正在进行的课堂教学。与国内不同的是这里课堂很小，一般为20平米左右，15~20个人一班。同学们围成一圈，老师坐在中间的活动椅子上，随意在中心移动，气氛很和谐。同学们可以在一起互相讨论，教室里时常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我想我国的新东方学校，每一班500~600学生，后面同学看不见，只能看电视屏幕。从收取的学费比较，新东方雅思班每天约100元左右。英国的语言学校，每天约15英镑（人民币190元）。但新东方每班600人，而巩固语言学校每班15~20人。如此一算两校的利率悬殊非常大。

与语言学校商议，拟假期组织少数有条件的学生到该处活动。该活动如果不通过任何中介，每位学生可以节省30%费用。费用包括往返机费450~500英镑，学费210英镑，吃住330英镑，签证40英镑，旅游约100英镑，计1150英镑，折合人民币1.529万元。这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比中介便宜，不知有几个家长能让孩子去。

从网上看到一篇文章《留学垃圾》。该文章分析近年来出国留学成份发生了变化，许多孩子在国内不好好学习，无望考上大学，或已经成为了社会二流子，但凭着家长有钱有势，每年拿出15~20万人民币的费用让孩子到发达国家上学。这些孩子在国内的各种压力下，还不能好好学习，到国外没有一点束缚，全靠自己学习，能好好学吗？十七八岁的孩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每天2小时的课程，又怎么能消耗得了他们多余的活力？

所以，他们肯定要将满溢的精力寻找地方发散出去。西方社会什么都开放，结果是该学的没学会，不该学的却学不少。在这里我就遇到了这样一群从语言学校过来的小留学生。这批小留学生将在英国四年才能拿到本科文凭。平均费用每人需要70多万人民币

。这样的学生的特点是非常爱玩，爱互相请客，爱比爸爸，动不动让我爸爸给我寄几千英镑买个宝马玩玩。他们吸高档烟，喝高级饮料，开宝马车。（在英国，车不贵，可是油价是中国的4~5倍）他们白天晚上颠倒着过。往往早晨四点开始睡觉，下午开车去玩，晚上轮流请客。天天如此。一旦考不及格，交2000元人民币补考，毫不心疼。这些学生若干年以后，可能会混个某某大学的文凭，但无真才实学又能干什么呢？我担心，三年以后中国的留学生在国内的声誉将因为他们受到很大影响。 

20天的旅行马上就要结束了。回国后肯定有人问我英国之行的印象感受。趁闲暇思考一了下，认为大致有以下几点：

1·到英国旅游考察，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某个文化古迹、那些城市建筑，因为再美丽的景致也难免雷同，再好的风光看多了也厌倦（何况中国那么大，许多景致要超过英国）。而一个国家，一个地区平民百姓的人格风范，道德水平，其实是超越了自然风景的一道人文景观，它会让你时常记忆，让你感到新奇感动，而由此派生出的一件件小事，会永远留存在心中，这才是我们应该反思的地方，我们作为100年以后子孙后代的老祖先，衷心希望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能看到今天欧洲的人文景观。

2·英国是个发达国家。他的发达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160多年前，他们的老祖先向世界进行的疯狂的殖民扩张和掠夺（他们的财富积累中还有我们的老祖先割地赔款的屈辱）；二是英国工业革命以后的生产力水平的迅速提高，使他们的国家实现了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高度发展。他们的人民享受着物质文明带来的养尊处优的舒适，和精神文明带来的悠闲惬意。他们家家户户有舒适的住房，家家有小汽车。住房一般为单独的小楼约130~170平米。

从外表看，他们的房屋结构及城市建设很一般，没有传说和想象的那么好。中国的许多地方都比他们的城市美。但是，他们在家中能够享受到的社会为他们提供的各种福利、服务比我们要周到的多。西方文化的影响，强烈的自我意识，使他们中不少人奉行独身主义，所以国家人口呈负增长。

3·他们市场很规范。有一次我去买一公斤肉馅，看营业员往袋里盛的肉明显多于国内一公斤的50%左右。到家把肉放进盆里发现肉馅呈散状，这在国内（包括北京、上海）也没见过呈散状的肉馅，这才知道这是不注水的肉，而国内的肉大多是注水肉，诚信在这里深入生活的各个方面。

4·他们吃的是我们中国人认为难以消化的奶酪、面包、生菜。与中国一些家庭相比，他们的吃、穿、用并不强多少。但，作为一个发达的国家的公民，他们显示的自信、自尊、安祥的精神面貌和心态比我们要明显的多。

5·他们待人彬彬有礼，但人与人之间却很少往来。热情中有一种让人难以走进心灵的感觉。

6·异国他乡20天，我最大的感受却是盼着回家。倒不仅仅是语言的障碍，也不仅仅是人口稀少引起的冷清郁闷。自己的中国胃口，咽不下他们古怪的西餐味；自己一颗中国心凝结的中国情，认定了我们应该继承和享受的是我们祖先留下的物质和精神文明，英国现在高福利的社会机制是100多年前的老祖先努力奋斗（其中有不少不法手段）为他们子孙后代留下的，我们有什么权力去享用。我们同时还肩负着给我们的后世子孙留下物质和精神财富的责任。100年以后，我们的后代会比他们更好。他们回顾祖国历史时，会说这是他们的祖先留给他们的。

7·想给望子成龙、准备送孩子出国留学的家长说几句肺腑之言：

●一个在国内不能好好学习的孩子，到国外成才的可能性很小。很可能会让你用血汗换来的几十万元积累付之东流。慎重对待小留学生出国。真的要出国的话，一定让你的孩子凭雅思和托福考出的成绩昂首挺胸地走出去，这才是人才，才是龙的传人。也才真的有奔头。

●出国不需要中介。只要你的孩子成绩优良，你可以从网上查到国外各大学的网址及电话号码。直接联系咨询，他们都会给你发详细材料。一般到国外上本科，要求雅思5·0~6·0；上硕士要求6·0~7·0。主要看专业和学校的要求。越是好的学校要求越高

。例如：剑桥大学除了雅思以外，还要进行考试。从1999年以来英国在中国招收的学生呈递增状态。一般报本科的招收比例为3：1，硕士为4·5：1。由于中英两国政府已经签署了双方互相承认两国合法的本科学历的文件，所以，只要是国内有国家承认的大学本科文凭的学生，可以直接凭国内大学文凭申请英国硕士研究生。不要听信一些不负责任的中介机构向你介绍的大学。各国都有一些信誉度和教学质量很差的“垃圾”大学。这些大学为了招徕生源，许中介公司许多回扣。而这些回扣照例是要出在学生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