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湖听曲
侯歌(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深圳有座莲花山,山虽不高,因为伟人小平雕像而闻名遐迩。但缠绕在莲花山腰的三叠湖水就鲜为人知,有“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神秘感。如梯田层叠的三面湖水,至今还没有一个可心的芳名。有山就有水,有水就有湖,那就称之为莲花湖吧!为了名正言顺,依次给上中下三面湖水各一个爱称:嗳嗳、媚媚、媛媛。三面湖水似三朵金花点缀了莲花山,因此,这画龙点睛之笔,山水之间具有灵性和神韵。
湖不在大,有人气则灵。居上游的嗳嗳湖,掩映在芦苇丛中,属人迹罕至未开发的处女地。孔雀叫声常在嗳嗳湖回荡,尽管游人脖子伸得像长颈鹿也难看清湖水。偶尔孔雀乐了,伴随着她的歌声,开屏着她的羽毛,惊鸿一瞥,算是满足了游人偷窥的好奇心。小巧玲珑的嗳嗳湖啊,恰似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焉!
居中游的媚媚湖,在朦胧夜色中更显妩媚大方。钓客们对媚媚湖情有独钟。你可加入钓客的行列,坐在湖岸边的石阶上垂钓。你的钓竿牵着你的身影倒影在湖水里,还有岸边的垂柳作背景,你成就了一幅倒影中的水墨山水画。你是风景的主角,风景因为有你的点缀更精彩。湖面睡莲盛开着或粉红或奶白的花蕊,似乎在聆听蛙鸣蝉唱!鱼儿偶尔跃出水面,划破了含情脉脉的湖水,把月影儿揉碎在荷叶下浮藻间。
一对情侣歌手,趁着夜色常来湖边唱曲儿。情哥哥演奏着小提琴,情妹妹和着旋律唱着民歌:《信天游》、《山丹丹开花红艳艳》、《世上哪有树缠藤》、《只有山歌敬亲人》、《夫妻双双把家还》……一首接一首唱开怀,时不时还来段男女对唱,虽不及专业水准,但民歌风味十足。赢得游人的阵阵喝彩。
相对说来最大的湖要数媛媛湖了。居下游的媛媛湖可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气最旺。对对情侣依偎在湖边的石凳上,或卿卿吟唱,或口哨和之,或口琴伴奏。听——东岸有人吹奏竹笛:《彩云追月》、《绿岛小夜曲》、《扬鞭催马运粮忙》……一曲曲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西岸有人吹奏葫芦丝:《芦笙恋歌》、《月光下的凤尾竹》、《蝴蝶泉边》、《情深谊长》……听着优美的曲调,仿佛渐入云南傣族版纳之夜;南岸有群白色宽衣舞林高手,和着悦耳的乐曲在翩翩鹤舞,是太极拳还是八卦掌?舞出了爽心悦目情景交融的意境;湖面上轻舟荡桨的情侣,借着水面传来吉它声声:《爱的罗曼斯》、《致艾丽丝》、《夏天最后一朵玫瑰》、《多瑙河之波》……荡着小船弹着小曲,诗情画意,好不惬意!真想涉水湖中,看看小船上弹琴的高手是何方情圣,竟如此撩人煽情、扣人心弦!?
湖岸边的羊肠小道上,有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者,挥着扫把般的大毛笔,蘸着清水借着羞涩的路灯光在水泥路面写字。汉赋唐诗宋词一行行,字体遒劲,跃然地上。书法境界富有创意,不禁对这位书法大师肃然起敬!听:那龙蛇走笔的声音,不是音乐胜似音乐!
风姿绰约的少妇,牵着蹒跚学步的孩子,那牙牙学语之声;白发苍苍的一对夕阳红,伴随那气喘吁吁的脚步声;湖边月下的情人,那卿卿我我的悄悄话……这都是莲花湖和谐的音符。
广告的霓虹灯、朦胧的月光、婉约的灯光、婆娑的树影、漫步的人影、开屏的孔雀……倒影在湖水里,点染了莲花湖梦幻的夜色;弹琴、唱曲、吹笛、曼舞、书法以及蛙鸣蝉唱,合奏成莲花湖的小夜曲。花前月下乐声幽雅的莲花湖啊,风景这边独好!请您披着月光来听曲,或来弹琴唱曲,因为您是莲花湖最美的风景。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
侯俊(真实姓名、副教授、作协会员)13928455038
草根.树根.棘根.无根
——电影《疯狂的石头》人物盘点
侯歌(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
天下熙熙,皆因利来;天下攘攘,皆因利往。电影《疯狂的石头》,粉墨登场的疯狂人物,疯狂的动力源于利。利欲熏心,我为石头狂!甚至狂没了卿卿性命。
都是石头惹的祸,俗话说,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当石头静悄悄地躺在茅坑底层时,臭不可闻,无人问津;当石头咸鱼翻身跃出粪坑成为翡翠时,价值连城,祸起萧墙。一石激起千层浪……小小一块石头,吸引了逐利者兴奋的瞳孔,改变了淘金者悲喜的命运,演绎了新《石头记》荒诞的故事。
“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到易,道学家看到淫,才子看到缠绵,革命家看到排满,流言家看到宫闱密事(鲁迅语)。”而笔者通过《疯狂的石头》看到了社会的病态、现实的荒诞、人性的疯狂。
良莠不齐的芸芸众生构成了社会的根基,若按根系来划分《疯狂的石头》中的人物,大致可分为草根人物、树根人物、棘根人物及无根人物。是小草就应点缀大地绿洲。是大树就应成为栋梁之材。是荆棘呢?就泛滥成灾自生自灭。是无根的浮萍呢?随波逐流招摇撞骗。
难得糊涂的草根人物
草根人物不等同于社会底层弱势群体,或人民群众。草根人物是沉默的大多数中不甘沉默的那拨人,有别于权重显赫和功成名就的少数精英。包世宏可谓《疯狂的石头》中的草根人物。
毕业于警校刑侦专业的包世宏,干的差事就是濒临倒闭的工艺厂的保卫科长。但不是看守厂房大门,而是受命于看守石头,看守那陈列在罗汉寺供游人参观的比故宫翡翠还值钱的老坑翡翠。所谓“翡翠搭台经济唱戏”,为了招商引资,为了翡翠待价而沽卖出天价,厂长谢千里竟然把这看守瑰宝的倒霉的差事交给了包世宏。闹市高楼环抱的古刹罗汉寺,年久失修,遥遥欲坠。“一个破香堂,门都关不拢”,竟然展览从厕所里发掘出来的稀世瑰宝,包世宏如同坐在火山口上,危在旦夕。“八个月都没发工资”,“捡个烟屁股也捡不出红塔山”,可见草根人物生存环境之艰难。包世宏“应交保险公司保理”的建议被否定后,为了节约厂里的保管费宣传费,为了厂子能起死回生,为了“二百多张等着吃饭的嘴”,不得已出任这推不掉的保卫科长。草根人物具有的责任感可见一斑。
为了履行职责,包世宏还施展聪明才智:安装声波警报器、“敲山震虎”款待棒棒军、“兵不厌诈”虚晃“高压有电”警示牌、“一箭双雕”建一尊法老雕塑景观堵死沙井盖、舍身忘死勇斗盗贼、“完璧归赵”追回反复掉包的翡翠……
包世宏还有讲哥们义气的一面,在误以为三宝盗取翡翠的时候,竟然不报警,怕三宝“屋内”“外婆”都毁了。
草根人物的代表包世宏,最雅俗共赏的是笼络棒棒军:“小船要过千番浪,大水不淹一家人,袍哥人家从不拉稀摆待。”;最痛快的是痛斥厂长“老扎皮”谢千里:“你个龟儿子把全厂人给卖了,你良心给狗吃了。”;最勇敢的是孤身一人赴道哥之约;最出彩的是在电梯里用石灰勇斗国际大盗麦克;最潇洒的是荣获“见义勇为的好市民”拒不上台领奖;最畅快的是“尿都屙不出的傻儿”在“请包世宏上台领奖”的喇叭声中淋漓尽致地尿尿;最浪漫的事是阴错阳差将“价值八百万”的真翡翠挂在恋人的脖子上,还蒙在鼓里,说是“假的”!时不时还嘣出一串专业术语:“犯罪心理学、逻辑学、痕迹学、红外线、居高临下,尽在把握……”可见老包诚实得幼稚可爱,可见“假作真来真亦假”,可见“吉人自有天相”,可见“难得糊涂”的力量。
有知识、有觉悟、有责任、有正义,敢于仗义直言,敢于惩恶扬善,但人生命运呈银灰色调不够灿烂阳光,不讨领导的喜欢,这就是草根人物的一般特质。与三宝等人组成的保安队,以及“二百多张等着吃饭的嘴”相比,包世宏无疑是最优秀的草根人物。
肉食者鄙的树根人物
冯董有句名言:“狼吃肉,狗吃屎!”
弱肉强食,霸道逻辑。秦丰收竟然把人类食物链都改变了,以狼自居引以为自豪,将其他弱势人群视为吃屎的狗群。这就是大多树根人物的心态:笑傲江湖,你的命运攥在我手心!
作为小树根人物的秦丰收狼仗权势,理直气壮的命令工人:“拆了,拆了,全都拆了……老子拆死你!”还给厂长谢千里“指点迷津”:“早点喊大家下岗,这才是做善事,早死早超生呀。”当包世宏的面包车撞到秦丰收的“别摸我(BMW)”时,“狗日的,高科技啊,无人驾驶,没看到,别摸我……老子骂你,老子还要揍……一个车灯5000元,没钱把驾照押起。”包世宏半年工资4800元,但八个月没发工资。可见金钱代表权力,权力代表霸道。
作为投资商的冯董,可谓大树根人物,他利用秦丰收,雇国际大盗麦克偷翡翠,私下买通谢千里,吞并国有企业,买断地皮,以建中西合璧的酒店式公寓,置“二百多张吃饭的嘴”于不顾。秦丰收因为未完成偷翡翠的任务而被冯董痛打并解雇,秦以“你坐八辈子牢都够,安安心心等警察……”相要挟,最终遭冯“百步穿杨”的暗杀,结束了他“狼吃肉”辉煌而短暂的人生。
狼急跳墙,一旦小树根妄想震慑大树根时,就是小树根的死期到了。
冯董刚拖走秦丰收的尸体,返回办公室,意外发现国际大盗麦克已打开了自己的保险柜,盗取翡翠。冯董娴熟地拉开了“百步穿杨”,应验了俗语“恶有恶报”,大树根人物冯董最终倒在了麦克的飞刀之下。“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金银忘不了,终日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作为国有企业工艺厂长的谢千里,掌握着“二百多张吃饭的嘴”的命运,八个月没发工资,工人还干得有声有色,保卫科还昼夜看守翡翠。为了冯董承诺的“这层以上的楼都是你的……”,谢竟然悄悄把厂子给卖了,还美其名曰“招商开发深度合作”,但工人不知厂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就是“狼吃肉”的树根人物的丑恶嘴脸。
夹缝生存的棘根人物
荆棘丛生,生命力强,但生存空间狭窄。
以“道哥(谐音dog)”为首的三人盗窃团伙,先是以搬家公司为幌子入室偷盗,继而以可口可乐中奖引人上钩,这两条路都走不通了,“再搬就搬到局子里去了……”,事业处于低谷时期,刚入行的脑有病总想做“一锤子买卖”:“你费那事干嘛,直接抢不就得了……”
道哥常常告诫脑有病:“注意你的素质,素质。”“干咱们这一行,要有智商,才能上档次。”
道哥还很敬业:“你们这些个女人啊,就是不明白,这个阶段正是我事业的上升期,我怎么能走开呢?”道哥策划的偷翡翠行动,与包世宏斗智斗勇,谎报火警调虎离山,几次动手都没能得手,事业受挫,情绪沮丧。屋漏偏逢连绵雨:“我的媳妇被人睡了没人管啊,我们是没结婚,但我们有真感情啊。结了婚都没人管?还有没有王法?你是他妈的什么律师阿?”道哥的价值观发生了困惑,是非观发生了混乱,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所以非常恼火:“你侮辱了我的人格,你还侮辱了我的智商。”“没见过你这样的爹,简直禽兽不如。”当脑有病被困井盖底下求救时,道哥说“自己想办法吧!”,就冷漠地挂断电话。道哥最后的招数是绑架谢小萌,以交换人质相威胁,逼包世宏拿翡翠单独见面,然后飞车抢夺其背包,自作聪明误以为包中有翡翠,结果一命呜呼,撞死在“别摸我”上。“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算是道哥的挽歌吧。
作为一个“飞车党”的头儿,最危险的时刻冲锋在前,死在“事业正处于上升时期”的节骨眼上,带着他的“道氏猜想”——“为什么世道变了,没有好人了?”死不瞑目。
主棘根人物死了,小棘根人物命运如何?脑有病接受道哥任务,爬进下水道伺机作案,出路在哪里?出口被包世宏用一尊法老堵死了,退回去吧,入口又被麦克的宝马压住了井盖。出口的法老象征权力,入口的宝马象征财富,在现代繁华都市里,脑有病是路路不通。爬出井盖奄奄一息的脑有病,邂逅了他的同行——国际大盗麦克。脑有病还没来得及提高素质,更不能讲究“专业”,实在抵挡不住饥肠响如鼓,经不住金黄面包的诱惑,重操旧业干起了“一锤子买卖”,碎了玻璃罩,抢了面包就逃……环形的马路何处回头是岸?
相对脑有病说来,小军可算素质高的人才,“高科技”“专业”常挂在嘴边。为了表白对道哥的忠诚:“我啥时候偷过东西,我啥时候偷过您的东西。”当谢小萌睡了道哥的女人后,小军对“嫂子”说:“你对得起大哥吗?你对得起我吗?……我是对不起大哥,这肥水也没流外人田啊,不吃亏,对吧?”小军深得道哥的信任,就是因为小军机灵过人,善于投机取巧,但最终被请进了派出所。
“我的招牌是讲诚信。”号称“高科技”作案的国际高手麦克,开着宝马听着交响乐去作案,扮成蜘蛛侠盗翡翠,用探测器开保险柜,穿防弹衣飞刀杀人。还有一句口头禅:“我顶你个肺啊!”
麦克杀死冯董正准备逃之夭夭,被包世宏误认为是押了他驾照的秦丰收,堵在电梯里用石灰包砸个正着,是讽刺还是巧合,国际“高手”失手了。这次麦克的肺真的被顶住了。
尘渣泛起的无根人物
厂长谢千里的儿子谢小萌有两句名言:“与爹地斗,其乐无穷。”“要浪漫,先浪费啦,没钱怎么抠女啊。”伪装车祸绷带绑腿骗老爸的钱。利用厂长父亲的特权,为抠女以赝品调换价值连城的翡翠。因睡道哥的女人遭毒打,向父亲电话求救遭拒绝:“别跟我演戏!”。假作真来真亦假,演出了一幕现代版《狼来了》。
谎称是香港皇家艺术学院专攻人体的谢小萌,在影片的开头有一段富有哲理的诗情画意的抠女宣言:“老天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天天坐索道过江,居然从来没有看到过你,也许是我太关注这个城市的风景了,谁叫我是摄影师呢?嗷,我叫谢小萌,叫我查尔斯好了……”还在包哥面前吹嘘“逼良为娼,活生生地被逼成小报记者。”伪艺术家的丑恶嘴脸荒淫无耻。
想起了相声一句台词,“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挨着地,就剩一张嘴,吹牛的人不要脸……”凭一张嘴,或凭一张脸,招摇撞骗,混迹江湖,膀大款,啃老族,这就是无业游民无根人物的基本特征,道哥的“女人”也属于这一类。
《疯狂的石头》人物形象个性鲜明,栩栩如生,富有艺术立体质感,令人过目不忘。影片成功地刻画了艺术形象群:夸张但不变形,幽默但不失真,荒诞但不肤浅,经典但不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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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俊(真实姓名、副教授、作家会员、书画家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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