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课，讲了月考试卷和古文《曹刿论战》。为了不使课堂沉闷乏味，我幽了几默，现在凭记忆摘录如下。

首先是讲评月考试卷，讲到默写填空题。其中有一道题是：“毛泽东的词《沁园春"雪》中有写景过渡到抒情的诗句是：＿＿＿＿＿＿＿，＿＿＿＿＿＿＿＿＿。”正确答案是“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我发现不少学生把其中的“娇”字写成了“骄”，一个错别字扣一分！我想，如果我仅仅按常规讲法把正确的答案告诉学生，学生肯定不会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说不定以后还会写错的。于是我说：“‘娇’是‘美丽’‘好看’的意思，女人才美丽、好看，那个‘骄’是‘马’字旁，马怎么会美丽？”学生笑了起来。我又说：“你们知道为我们的创造汉字的仓颉是男的还是女的？”学生说不知道。我说，是男的啊，你们看，凡是跟美丽、好看有关的字，都是“女”字旁，如“好”、“媚”、“妍”、“嫣”……造字的是男人，才会把美丽的东西都送给女人啊！听到这儿，学生哄堂大笑。我又说，“一代天骄”的“骄”为什么是“马”字旁呢？骑在马上才能骄傲、骄横，才是天之骄子啊！学生又笑。

讲到《曹刿论战》，有一句“肉食者鄙，未能远谋”，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做大官的人目光短浅，不能深谋远虑。”我问学生：“为什么做大官的不能深谋远虑呢？我记得前不久还看过一篇文章，好像是《读者》上的，说是美国的高官大都是社会精英中的精英，人家那些‘肉食者’为什么不会目光短浅？”下面有个学生小声嘀咕：“人家是民主社会，凭本事闯天下……”我说：“对！专制社会的大官们不是凭本事做官而是世袭的，像文中鲁庄公，他的爵位就是时代相传的，他的儿孙们哪怕都是傻子，也照样做国君。所以所以专制社会的统治者就‘肉食者鄙’了。”我又说：“鲁庄公虽然‘鄙’，但是也‘鄙’得可爱。你们说说鲁庄公可爱在何处？”学生来了兴趣，纷纷议论起来。我说：“你们看，曹刿做为一个普通平民，闯入宫中面谏他，曹刿说话其实很不礼貌的，但是鲁庄公有没有生气？”学生说：“没有，还对曹刿言听计从。”我说，这不就说明他可爱吗？那些专制社会的位高权重者，哪一个不是刚愎自用、颐指气使的？像庄公这样肚量的君主，实在不多见啊。学生们又微笑点头。

我又说到“鄙”字的意思。我问：“我们学过的一篇课文中有一处‘鄙’字的意思跟这个地方类似，请你们回忆，是哪一句？”马上有学生说：“先帝不以臣卑鄙……”我说：“对！这个‘鄙’是什么意思？”学生说：“出身鄙野。”我说，对，“鄙”的本义就是“偏远之地”。它的反义词是什么？学生说不知道。我说，是“都”。这两个字都是右耳旁，这个偏旁的意思就是表示某地方、城镇，其实，“鄙”的意思应该是“边境上的城镇”。因为来自边境，所以这个地方的人往往孤陋寡闻，见识短浅了。这是由本义引申出来的引伸义。学生们又兴奋起来。

后面讲到了“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一句。我说：“这个‘安’字，注解上说是‘养生的东西’，其实‘安’的本义不是这样的。你们猜猜看，‘安’的本义是什么？”学生思考起来，有的学生想说，但是不敢。我提示道：“看字形，这是个会意字。”学生还是不敢说，有几个小声议论着。我说：“宝盖头的意思是房子，房子里面呆着着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学生好像明白了，笑了起来。我在黑板上画出了这个字金文写法，说：“古代女子嫁人就叫‘妇’，处女就叫‘女’，而妇女在应事接物本较从容娴雅，所以女子居于屋中，更含有自在无忧的意思，而古来室家之内，也是由女人来管理安顿，故安的本义应该是清静安稳而不慌张的意思。”听到这里，学生们又来了兴趣，神情专注。

下面讲到了“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我叫学生看注解翻译这句话的意思，学生很快翻译出来了：“祭祀用的猪牛羊和玉器丝织品，我不敢虚夸数目，一定要诚信。”我说，从这句话你们发现了一个什么现象，古人在祭祀时常常干什么不够厚道的事情？学生马上笑起来，说：“古人祭祀常常作弊，欺骗神灵。”我说：“对，不然鲁庄公怎么把祭祀时老老实实说实际数目当作一件难得的事情？还有，你们知道现代汉语中‘牺牲’一词的意思吗？”学生都说：“知道。”我说：“现代汉语‘牺牲’的意思就是‘为了正义的事业献出生命’，可是课文中的牺牲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它们是有关联的。是什么样的联系呢？”学生想了想，都笑起来。看来，他们明白了。我说：“其实那些猪牛羊也是为了‘神圣’的事业而献出了生命，跟人一样壮烈啊。”学生哄堂。我趁热打铁，跟学生们讲了词语的本义和引伸义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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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程少堂先生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要把语文课上得生动有趣的确不容易；可是一个语文老师把本来生动有趣的课上得索然寡味，容易吗？”这话很值得我们这些教书匠思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