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真牛
包思诺
一
在今天的中国股市里有一个期盼:“牛市不言顶”。上证指数2000的时候,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经济学家成思危警示国民当今中国股市里的泡沫危机,招致民间多头的“口诛笔伐”,即使到了今天中国股市溢价水平达到世界之最的时候,也不敢再多说了。这让我想起鲁迅杂文“立论”里说的,一家人家生了一个男孩,合家高兴透顶,想得一点好兆头,满月时抱出来给客人看,其中偏偏有人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结果招来一顿痛打。
其实,中国人自古就懂得辩证的生活哲学,知道有生就有死的道理。但谁又想预知死的概念呢。今天的中国股市就像“立论”里刚满月的小男孩,生长期间会不会有病痛、或意外,是谁都不愿意去想的,如果你还把它说出来,那就跟下咒语差不多了。
难怪老子就不如孔子深入人心。“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人们往往以断章取义的形式,取其前一句玄奥的一面。从汉语语言结构的特点分析,第一句里的“道”和“名”与第二句里的“无”和“有”是相应、相等的关系。如果承认了这个关系,就等于揭开了“道”的神秘的面纱。如果说孔子深入人心,老子深入到中国人的骨子里了。中华民族的辩证哲学就像民族本身一样古老。
二
中国人最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作为高级知识分子,并且是从自己专业的角度对股市危机进行预测,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因为人物太大,他的一句话可以马上拖住当今牛市的大腿。所以,还是不发表意见为妙,如果憋得慌,不妨改变一下表达方式或从纯理论的角度说,只让部分喜欢思考的人读懂,这样还可以满足自己的社会责任感。子曰:论笃是与。
记得90年代末,笔者从书城买了两三本有关股市方面的书籍,深夜努力阅读,但怎么也读不懂,因为是进口的经验与知识,读不懂自然,但这个道理直到2006年才明白。06年的某一天从丁当达书店买了几本有关股市方面的书籍,看完后才知道过去五年中国股票的熊市造就了本土的“股神”与专家。但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中国这个新兴的股市还缺乏牛市的经验,并期盼着一轮与过去的熊市时间相抗衡的牛市。把今天的牛市行情比作刚满月的小男孩,应该恰到好处,我们当然希望有人会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
老子说,“有,名万物之母”,如何保持“常有”,必须“观其徼”。(“徼”是辩证法意义上的一种度)。老子要求从“无”为的态度去把握现实里“有”的度的变化。06年1至3月份股市报刊杂志大谈资金的流动性引导了股价不断地上扬,4月初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宋国青通过研究,发现是价格领导着流动性。果真这样,喜欢思考的人一定会察觉这是一个可怕程度远远超过泡沫论的预言,然而,却没有引起股民的反感,原因是时间、地点、人物以及表达方式的不同,其结果也就不同。喜欢思考的人也可能想到,流动性的量的变化也许反过来领导价格,也未尝不可。
三
中国人生存的能力尤其的顽强。即便在过去的熊市里一蹶不振的股民,也很少有跳楼的意思。所谓天无绝人之路,祸兮,福所倚。即使有些股民因为频频获利,忘其所以,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或将要成为“股神”,不用担心,旁边自然会有人提醒。
中国人顽强的生存的能力,其实在鲁迅笔下的阿Q身上可以找到。阿Q在那样受尽耻辱的恶劣环境里,竟然没有轻生的念头,真是可喜可贺。此外,阿Q还能在耻辱中追求,他在追求吴妈时受到屈辱,除了因为自己的物质条件太差,其语言的表达也出了问题。即便是作为主子的赵太爷想追求吴妈,也不会说,“我和你睡觉,我和你睡觉。” 阿Q吃了没有文化的亏。设想把他放到今天这个时代,给他机会进入牛市,他一定会有“股神”的感觉。阿Q精神未尝没有可取之处,除非你认为像阿Q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人类,没有存在的理由。在这个世界各个角落都有我们中国人,各自在努力地行走自己的人生,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要想得到其他人的尊重、理解、甚或羡慕,还真的只是那些有条件、地位的人种的特权,这是人类的共性,中国人也不例外,也想得到别人的恭维,说“这孩子将来是要做官的。”
前几天,与工会的几个负责人一起去看望同事快满月的小男孩,小孩属猪,是孩子父母特意准备的。孩子长得格外的俊,超越母亲,远远超越父亲,看过之后真的让大家开心,像当今中国的牛市。一个字:真牛。
包思诺 2007/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