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的美人计

                               ——评电影《色，戒》

                     侯歌（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华侨城校区518040）

   中国古代三十六计中最诱人的一计——美人计，终于在《色，解》中演砸了，流产了，演绎成了悲剧。让好人捞不着好，这就是李安的高明。鲁迅说过“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古今中外美人计大多屡试不爽，这是因为英雄难过美人关。大汉奸易默成是英雄吗？奸雄都称不上，走狗有点像。即使一个易默成倒下了，也许十个易默成站起来。杀汉奸不是革命的目的，与江山社稷无关，与爱国抗日无涉，或者关系不大。

战争让女人走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荆轲刺秦王，那是大老爷们的活儿。《色，戒》里的爷们甘当“二姨子”，在幕后捣鼓，唆使女人用身体当武器，这是伪男人的下作！纯情少女愣要节外生枝打造成偷情少妇，这是噱头。少女就不能演绎美人计吗？易先生专吃少妇的豆腐吗？以上床作钓饵，充当情场老手，这是卖点。设计几个好人的不得好死，这是损招。床板上裤带下的那点戏声称已动剪刀，这是一种炒作。非礼勿视吗？谢谢导演的善意，保护大陆同胞的眼球。也许迎合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偷窥心理。看不着的永远是精彩的。

一枚钻戒诱发的血案

据史实，1939年12月，郑苹如打电话给丁默村，“圣诞节快到了，我想买些新衣服。老师能否陪我去西伯利亚毛皮商店选购大衣？”美人相约，丁默村欣然前往。在郑苹如试穿貂皮大衣的时候，丁默村嗅出气氛异常，他不动声色窜出商店，纵身跃入防弹车逃脱……圣诞节过后，郑苹如被押赴沪西刑场……这就是貂皮大衣引出的血案。

电影《色，戒》，易默成陪王佳芝去首饰店取钻戒，以六克拉的“鸽子蛋”作为偷情的纪念。王佳芝试戴钻戒之际动了恻隐之心：“快走，快走……”功亏一篑，前功尽弃。是被易默成一脸的温情所感动？还是昂贵的钻戒导致心理失衡？抑或性爱的力量改变了初衷？人性是复杂的，感情是多变的，女人是脆弱的，悲剧是难免的。刹那间，性爱起了主导作用，正像小说《色，戒》所言：“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 她突然想“这个人是真爱我的。”于是乎， 成也钻戒，败也钻戒。在南郊石矿场，王佳芝和她的同学们，鲜血流淌在一起……这就是一枚钻戒诱发的血案。

王佳芝的原型是郑苹如吗？

一个是稚气未脱的学生，一个是训练有素的中统特工；一个是冒牌的麦太太，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师生旧情；一个如同演戏般稀里糊涂充当了间谍，一个是满门忠烈与汉奸势不两立；一个态度暧昧动摇不定，一个在誓死执行神圣使命；一个以取钻戒为诱饵，一个以试穿皮大衣为借口。这二者愣要拿捏在一起，合适吗？

再者，郑苹如是上海滩《良友》画报封面的名媛，公开身份曾是丁默村的秘书。皮货店之约诱杀失败后，还有“怀揣一把手枪，她一去不返”的故事，她是舍命锄奸的女中豪杰。王佳芝以麦太太的身份出现在易家生活圈里，太牵强太虚假了，她没有合适的身份和理由，是处于尴尬境地的边缘人物。义工？牌友？妓女？情人？间谍？不就是在香港短暂滞留期间的萍水相逢吗？后又如影随形般在上海突兀重逢，也应是惊鸿一瞥的匆匆过客。在那白色恐怖的年代，人人自危，易太太竟引狼入室！？女人的敌人是女人。要么易太太是白痴，要么易先生是弱智，要么观众是傻瓜，要么张爱玲和李安是大忽悠？

    既然王佳芝富有献身精神，借偷情之机就大有干掉易默成的机会。王佳芝在充当了易先生的情妇之后对她的上司说：“他钻进我的身体，钻进我的生命里，让我越来越感到无法抵抗……”女人是一本书，让男人永远也读不懂。

几个伪男孕育的阴谋

    “为刺杀汪伪特务头子，她怀揣手枪一去不返。”这是皮货店相约，丁默村逃脱后，郑苹如冒险单独行动。由此使人想到一个“伪”字，汪伪政府豢养一批汉奸头目，可谓没有民族气节的伪男人。历史人物丁默村、《色，戒》里的易默成、热血青年邝裕民以及他的同学们、中统特务老吴等等，都是伪男人。

汪伪集团的汉奸头目易默成，官场得意，情场也得意。易太太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女人们飞蛾扑火般轮番簇拥着这只色狼。犹如小说《色，戒》里描写的：“只有一只茶壶几只茶杯，哪有一只茶壶一只茶杯的？……他是实在诱惑太多，顾不过来，一个眼不见，就会丢在脑后。还非得钉着他，简直需要提溜着两只乳房在他跟前晃。”易默成阅人无数，唯独从王佳芝脸上看不到恐惧，感受到一点暖色调，证明自己还是个活物。于是捆住王佳芝的双手，使出浑身解数表演高难动作，犹如饿狼撕咬着它的猎物……易默成是性变态吗？是性虐待吗？其实是一种防范心理，谨防王佳芝打黑枪，既要吞噬诱饵又要吐出钓钩。背叛祖国和人民，背叛自己的太太，偷情只是掩盖内心的恐惧和神经的脆弱。伪政府的要员，情场上的伪情人，围城里的伪丈夫。易默成既是猎手，又是别人的猎物。

“我不允许你受到伤害！”邝裕民亲吻王佳芝时，所安慰的话是多么的虚伪和苍白。乔装麦太太，色诱易默成，安排有嫖妓经验的梁闰生夺取王佳芝的处女身，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扔给色狼，荒唐之举无异于饮鸩止渴。这都是学生领袖邝裕民酝酿的阴谋。王佳芝哭诉：“三年前你可以的，为什么 ‘不’？”可见，邝裕民是个伪男人，冷血动物。

重庆特工头目老吴更是个伪男人，为了干掉易默成，赔了夫人又折子。常言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老吴是舍了老婆孩子也没套住狼。在王佳芝面前的一番教唆，穷凶极恶，丧心病狂，活像黑社会老大，又像妓院老鸨。打着爱国抗日的幌子，将涉世未深的青年学生当牺牲品。当学生们倒在血泊之中时，老吴却独自逃之夭夭。

弱智美女杀人的武器

    美人计，无非就是男人利用女人作武器，女人就利用身体作武器。

“事实是，每次跟老易在一起都像洗了个热水澡，把积郁都冲掉了，因为一切都有了个目的。” 这是小说《色，戒》唯一的床上戏描写。但电影却发酵成床上体位功夫秀。这就是再创作吗？是剧情发展的需要？是人物形象的审美追求？是人体艺术造型示范？傻子都明白，无非三点：露点、看点、卖点。这就是导演传达给观众的最高艺术境界——意淫。

智商不高而脸蛋漂亮的女人，一旦以身体作武器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要么充当人肉炸弹，要么充当糖衣炮弹。王佳芝是个不称职的猎手，不仅没有逮到猎物，反倒成为猎物的猎物。

王佳芝一曲《天涯歌女》，是想表达小妹对情郎（狼）的温柔，还是表白自己不是妓女，抑或假戏真做迷惑对方？易默成竟落泪动容，恰似猎人与狼之间的调情。这算电影的再创作，因为小说没有这曲戏。为美人计的流产作了铺垫，悄悄拉开了悲剧的序幕。犹如小说《色，戒》描写那样：“她又看了看表。一种失败的预感，像丝袜上一道裂痕、阴凉地在腿肚子上悄悄往上爬。”王佳芝承受了太多的悲剧色彩。

                          形形色色的美人计

古今中外美人计，无非就是性贿赂。让猎手爱上猎物，这就是创意。小说《色，戒》：英文有这话：“权势是一种春药。”那么，美女是一颗棋子。男人利用这颗棋子征服男人，同时也征服世界获取权势。美女既可倾国倾城，也可救国救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成也美女，败也美女。

美人计不一定是美人充当刺客，也许是窃取情报、麻痹首领、离间敌方。

美人计，最早可以追溯到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以博得一笑的冰美人褒姒，她就是当时的褒人为谄媚周王所进献的尤物。褒姒笑了，西周亡了！

春秋时期，越王勾践能反败为胜，便用浣纱美女西施和郑旦取悦夫差，使之沉迷后宫，贪色误国。

三国时期，司徒王允一箭双雕，将歌女貂蝉先后许配给董卓、吕布，使其“父子”二人互相残杀，以除奸贼董卓。

《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公孙阅选了两名美女，送给齐宣王。齐宣王被美女所迷，终日与美女寻欢作乐，不理朝政。公孙阅也因此邀功请赏。

北宋汴京名妓李师师，是文人雅士、公子王孙竞相追逐的对象。最后连宋徽宗也慕名前来一亲芳泽。梁山浪子燕青也垂青师师，欲借师师的裙带关系巴结皇帝。

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是个痴情狂，为一秦淮名妓陈圆圆，抛弃江山社稷，人生得一知己万事皆休矣。可见美女魅力无限。

由希区柯克执导的美国影片《美人计》：二次大战结束不久，美国某法庭审判了一名纳粹间谍约翰。约翰漂亮迷人的女儿艾丽西亚因此郁闷，为了排遣不快，她举办家庭舞会，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凌晨，所有人都醉倒以后，醉酒的艾丽西亚拉着这个陌生人开车兜风，在警察拦截之后才发现他是美国情报官员德夫林。两人来到纳粹余孽聚集的巴西里约热内卢，很快，德夫林和艾丽西亚坠入爱河。就在此时，德夫林接到命令，需要艾丽西亚诱惑纳粹首脑亚历克斯以获取情报。为了完成使命，艾丽西亚忍痛割断与德夫林的爱情，委曲嫁给了比父亲还年长的亚历克斯，开始了她的美人计……婚后的艾丽西亚侦察到亚历克斯酒窖中有装有矿石的红酒。艾丽西亚的间谍身份被识破了，亚历克斯在母亲的授意下，暗中给艾丽西亚服用了大量的慢性毒药，德夫林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艾丽西亚。

国家危难与儿女私情，这是很多特殊时期影片中所反映的重大题材。影片以爱情与家国的矛盾冲突为血肉，以悬念惊险为形式，两大特色并驾齐驱相得益彰，堪称最能体现希区柯克风格的佳作之一。舞会酒窖侦探、智救艾丽西亚两个惊险场面，表现了德夫林的人格魅力，成为不朽的经典片段。
    影片没有床上戏，但恰到好处地表现了甜蜜的爱情和神圣的使命。英雄救美人，德夫林能救出艾丽西亚，那么，邝裕民能救出王佳芝吗？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猥琐的邝裕民和他的战友们统统招供，瑟瑟被杀。

色即是空。悲哉，《色，戒》！

二、“陌生”的爱情密码

——评电影《太阳照常升起》

                   （第3稿）

侯歌（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华侨城校区，深圳  518040）

就像为了寻求光明而追逐太阳的光照一样，人类一直在追寻着理想的目标——爱情。借海明威《太阳照常升起》的光晕，掠叶弥《天鹅绒》的情色，诞生了姜文的爱情结晶《太阳照常升起》。

《太》故事错位，时空颠倒，叙事手法有点“陌生”。就像孩子玩的积木，零散的板块，可以根据想象任意组装。不一定完整，但有意象就成。《太》是自助餐，需要亲自调配才对味口。

春、夏、秋、冬四个故事可独立成篇，也彼此关联。人物角色千丝万缕，但可以转换或替代。没有多少玄妙，若把倒叙的故事按时间先后顺序排列，那就是：冬、春、夏、秋。人物呢？“冬”季里“诈死”的阿辽莎（李不空）可转换成“秋”季的唐雨林。尽管小队长李东方与“唐婶”偷情时说：“就叫我阿辽莎吧！”但李东方毕竟是李不空的儿子，这父子关系还是不转换为好。东方充其量是个小阿辽莎，“唐叔”可转换为老阿辽莎。小阿辽莎与老阿辽莎的老婆（后妈）上床，就有戏可唱，构成绝妙的讽刺。

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爱情是人类感情的精华。尽管《太》可从多层面解读，但从爱情这条线索来解密不失为一条捷径——

                                   梦与疯

若说与《天》的渊源，《太》的“春”和“秋”两个故事有点瓜葛。若按故事发生的时间，那就该先说“冬”了——

大漠沙山，一对骆驼，两个女人，一个津津乐道，一个默默无语；一个准新娘，一个临产孕妇；一个举办婚礼，一个寻找亡夫；一朵爱情之花已凋谢，一朵爱情之花始盛开；一个“阿辽莎”倒下了，一个唐雨林站起来……

没有尸骸，只有他的遗物作证——军装上的三个弹孔，不同颜色的三条女人辫子，一本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太熟了就要跑。”也许是受了《怎》的启发，为了追逐新的爱情猎物而金蝉脱壳。

在《怎》中，一开头就写罗普霍夫伪装自杀，这样处理就引起了悬念。然后再倒叙他过去与薇拉、吉尔沙诺夫的关系，解释他伪自杀的真正原因。在不容离婚的社会条件下，三角恋爱几乎总是以悲剧来结束的。《怎》却提出一个崭新的解决办法：薇拉爱上了他丈夫罗普霍夫的朋友吉尔沙诺夫。罗普霍夫假装自杀，周围的人相信他已不在人世，然后他秘密出国。薇拉拿到前夫故世的证件，同吉尔沙诺夫正式结婚。过了些时候，罗普霍夫化名毕蒙特回国，娶了薇拉的女友卡杰琳娜。

至于那三条不同颜色的辫梢，是否暗示着“你爸”曾经爱上过纳塔莎、喀秋莎或翠花……只能意会。

当年，她抱起生在铁道上的儿子，面向冉冉升起的朝阳呼喊：“阿辽莎，别害怕，火车在上面停下了，天一亮他就笑啦！”谁别害怕呢？是孩子还是孩子他爸？天亮了，黑暗过去，就有希望，所以孩子笑了？还是孩子他爹该笑了？如今，爬上树的疯妈颠倒着语序叫唤：“……他一笑天就亮啦！”是说儿子长大了，儿子的笑容就是阳光？照亮了她（他）的天空?疯子的语序乱码了？是祷告、咒语、寓言抑或谶语？“阿辽莎”在大漠边陲殒落了，遗腹子“小阿辽莎”在故乡升起了……似梦似疯。

她千里迢迢寻找李不空的故乡，并且孤儿寡母守望家园，无疑是爱情的力量。

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梦是愿望的满足。习惯了光脚的东方妈，梦中得到了一双绣黄须的鱼鞋，果然就买到了梦中的鞋。南方某少数民族风俗，婚嫁的女人应穿鱼形绣花鞋。东方妈憧憬着梅开二度还是破镜重圆？为了“方便”而随手挂在树枝上的鞋不翼而飞，鹦鹉学舌：“我知道，我知道……”

这三个字记忆犹新，当年“最可爱的人”拿枪逼婚时：我说“不！”他说“我知道，我知道……”这鸟语与“你爸”求爱语有何关系？难道预示着披婚纱走进婚姻殿堂的夙愿只能是黄粱美梦？

《天》里“赤脚大仙”因为丢了两斤肉，东方妈因为丢了一双鞋，成为两个女人疯的诱因。

疯妈成为漂亮的女巫。疯时烧“疯话”情书，抠掉“最可爱”的人头，醒时就要“逃”。

爱情之梦破灭了，就把美好的愿望寄托在儿子身上。爬树、上房、刨坑、掘石头、与猫说话，用方言吟诗……其实是一半疯颠一半沉醉，悄悄为儿子垒了一个石头“洞房”。她未卜先知：这个“什么人”不能见，一个是情敌（唐婶）一个是“陈世美”。佛家偈子：“何立从东来,我向西方走。”疯妈反复吟诵：“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崔灏的诗就是她“逃”的注脚。鱼鞋、上衣、裤子井然有序漂流在河面上，疯妈厌恶这龌龊的世道，悄悄嫁给了清澈的河神。那失而复得的鱼鞋作了疯妈的嫁衣。也许“漂”是疯妈幻想的涅磐。

                           小队长与天鹅绒

“她什么都不懂！”小队长李东方说十六岁的“李铁梅”。“那么，你懂吗？”唐婶反问小队长。这是唐婶的暗示还是性启蒙？

    “一切缴获要归公。”唐叔每次如此调侃，并将猎物交给小队长。“我给你把工分记上。”小队长每天收受猎物时重复着这句话。后来观察唐叔是常常夜不归宿。机会来了，小队长不失时机捕获他的爱情猎物。唐叔偶然趁夜色回家，发现家中空无一人。老婆去了哪里？想起白天打猎时偶然发现的石头洞房，该不会……？

“你唐叔说，我的肚子像天鹅绒……”

“就叫我阿辽莎吧！”

洞房花烛，一对野鸳鸯琴瑟和鸣、腾挪跌宕。唐叔窥视窗洞，目瞪口呆、心惊肉跳。小阿辽莎耕耘着荒芜的唐婶，但破译不了唐婶的肚皮：“什么是天鹅绒？天鹅绒怎么是一块布呢？”

为了找到天鹅绒，小阿辽莎平生第一次去了一趟外地。当他将天鹅绒展示在唐叔面前时：“你老婆的肚子怎么像天鹅绒呢？”爱情密码来不及完全破译，就吃了唐叔的枪子。小阿辽莎带着疑惑倒下了。鸟，死在唐叔的枪口下。人，死在唐叔的枪口下。其实，人和鸟都是无辜的。谁叫你唐叔“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唐婶就是《天》里姚妹妹的影子。

小号与猎枪

见林大夫与梁老师拧床单，小号吹响，暗号照旧，未成曲调先有情。吃醋了吧！我的女人怎么可以与别的臭男人拧在一起呢？偷野食惯了，还希望独食。“讨厌！中午你……？”林大夫听懂了唐雨林的号码：你要幽会晚上来呀，猴急！熬不到天黑是吗？其实唐是来搅局的。

梁当然知道唐与林有染，但不知以号声为密码。

无意间发现了梁住宅的猎枪。枪，陪伴唐来到了接受改造的小李村。小队长李东方也喜欢这杆枪。也许男人都喜欢枪，除非他阳痿。男人凭借枪征服世界，同时也征服女人。枪，象征着力量或阳具。“他把干那事说成是开枪，还夸他的枪法准！”这是当年准新娘唐婶在即将分娩的东方妈面前的自诩。

带着一群男孩呼啸山林，嘹亮的号声一次次吹响，惊飞的群鸟一只只落地。得意忘形，乐不思蜀，没想到后院起火。“唐叔”枪法准，枪声脆，猎物无数。小队长，不打枪，不鸣号，猎物一个。

唐有恋枪情结，也有困惑。在自己工作的校园，听到吴主任唱“我爱五指山……”，竟说“陌生”。接受改造的山村小道，颠簸在拖拉机上他多次说“陌生”。难道是“李不空——阿辽莎——唐雨林”的蜕变，反认故乡作他乡？

当年在天山“尽头”叼着香烟，搂着新娘，朝天鸣枪：“你的肚子像天鹅绒！” 情话伴随枪声响彻云霄。唐婶惊人的记忆，床上苟合念念昔日情话，竟断送了小队长的小命。

海明威《太阳照常升起》：杰克•巴恩斯（我），一个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受了伤，损害了性功能的青年记者，他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勃莱特情真意笃，可是勃莱特却因为巴恩斯的性残缺，而无奈地拒绝与巴恩斯（我）恋爱，并且与一个又一个身边的男人鬼混……

唐雨林有巴恩斯的影子，与唐婶的爱情乱码了。

梁老师与吉他

“美丽的梭罗河，我为你歌唱！……”吉他弹唱的梁老师赢得了“五朵金花”的芳心。姑娘们穿着短裤，揉着麺团，翘起大腿，合着节拍，唱着小曲……可谓春心荡漾。

看电影的五朵金花，被摸屁股的笑了，未摸的叫了：“抓流氓！”这招致梁老师摔断腿的三个字，因为如花姑娘的嫉妒。

“吃着碗里盯着锅里”的林大夫，既与唐私通，又与梁勾搭。就像那水滴滴的床单永远也拧不干。林多情地撅起她那圆润润、胖嘟嘟、颤悠悠的屁股，任凭一个个摸屁嫌疑犯拿捏。突然被“软”了一下，凭嗅觉锁定梁老师。“你没去看电影，为何出来指认我？”噢！引火烧身，美女救英雄！“我是你的人，就是要你摸我！指认了你，我就有理由栽倒在你的怀里。闻到你的气味，我就脸红、胸闷、心跳加快、休克……得了各种病，但不难受。”林发情、装嫩、撒娇、撩人……使出浑身解数，发出爱情攻势。林氏爱情宣言，就像爱情乱码：湿漉漉、软绵绵、甜津津、咸兮兮、骚癫癫、瘆森森……梁听得神慌慌、情酥酥、心痒痒、肉麻麻、浑身鸡皮疙瘩。甭问她，豆蔻十六还是四十八，体味也是爱情密码。

吉他为媒，引无数蜂蝶竞风骚。爱得疯狂，爱得奢侈，爱得倔强。钻石“梁老五”艳福不浅。摔断腿也值，但上吊就屈。还玷污妈妈的礼物——枪带。

《太阳》碾过了春、夏、秋、冬的峥嵘岁月，演绎了疯、恋、枪、梦的爱恨情仇，展现了风、雾、水、火的边陲风情……爱情之神维系着天南地北诸色人等的命运。有太阳的地方就有人群，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爱情。一代又一代人的爱情，沐浴着太阳的光辉。犹如《圣经》云：“一代人来，一代人走，大地永存，……太阳落下，太阳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