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堂还是可以学一点的
——读《程少堂讲语文》的一点感想
深圳市罗湖外语学校初中部 谢海华
将1个多小时的公开课录像,逐字逐标点地整理成1万多字的课堂实录,会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当初的感觉是两个字:震撼。也第一次体悟到摸象的盲人一点也不可笑:一堵墙、一根柱子……盲人心里是什么感觉?震撼。我想,只能是这两个字。
《程少堂讲语文》终于出版,翻到“《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实录”——一个字、一个标点,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经过半年时间的沉淀与反思,重读了《纪念碑》实录后,我觉得——尽管程老师曾说过他的课不好学——程少堂的课(以下简称“程课”)所体现出的一些东西,还是可以学的。
首先来谈谈关于言语幽默的问题。有老师曾经问过程少堂老师,说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幽默的人,那该如何来调动学生学习语文的兴趣。这个典故很多老师应该听过,答案程老师也在大会上说过。这个典故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典故,前不久发生的,相当幽默。
在《程少堂讲语文》首发式后的特级教师公开课后的答问环节,有老师递了个纸条:听说今年中考不考课外古文,是真的吗?下面哄堂大笑,程老师哭笑不得,只好说道:大会上说的事能开玩笑吗?除非中考前我死了,死之前又没有交代清楚……下面快笑翻天了。
不幽默的人该如何来调动学生学语文的兴趣?为什么这样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会令我们的语文(!)老师无所适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幽默恰是程少堂的长处,他将它发扬出来并光大了而已。
因此,程课所告诉我的第一点,是:语文教学,需要教者极大地发挥长处。
纵观《荷花淀》、《世说新语咏雪》、《诗经子衿》等实录,你会看到“人”与“人”之间的对话。说到底,课堂教学是对话的过程,尤其是语言学科,没有言语的交流,那至少是远离语言教学的客观规律的。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可实际上,不少老师并没有这个意识。似乎集体无意识地,一上到讲台,我们的老师就不再是“人”,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师角色”的扮演中去了。于是,“教师”就被“教态”、“教学语言”等等“角色要求”束缚住了。于是,“教师”在按照他潜意识中的“剧本”进行着课堂戏的流程。不知道如何点评、不知道如何处理突发事件等等情况,便应运而生了。
因此,程课所告诉我的第二点,是:语文教学,需要教者作为“人”与同样作为“人”的学生之间的交谈。
程课所告诉我的第三点,是:语文教学,需要教者有“想多一点”的职业习惯。
《人民英雄永垂不朽》是篇说明文,自古以来“说明文”就有一套程式化的教学方式。但是,只要我们“多想一点”,那么“为什么毛主席不写具体英雄的名字”、“为什么碑文要分成三个时间段”、“为什么没有古代的英雄”……乃至于“用汉白玉(材料)的目的”、“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为英雄”等等问题,难道我们的中学语文教师一个都不可能想得到吗?难道我们不能在程少堂之后再想到“外国的纪念碑什么样子”等等问题吗?恐怕问题的症结在于:很多人不去想。
在我看来,将教参的精神和物质,完美地搬到课堂上去转移给学生,是相当累人的一桩活计。还不如我自己想多一点。至少,我自己想出来的,我有将它们传播出去的冲动。
不知为何,写到这里又想起了那次会议,王君老师刚讲完课,程少堂坐在上面讲着话,一边就有若干老师积极去拷贝课件了。不理程少堂教研员的多般驱赶,主席台上始终晃动着若干老师的身影……
恍惚间,我看见了一个画面:若干年后,学生上语文课全部统一看名师的课件,要么统一看名师的上课录像。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没劳动没工资怎么混得下去?惊吓出一身冷汗,赶紧醒过来:幸好,若干年后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