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噩梦及无处安放的灵魂

新亚洲学校 刘玉弦

这两天主要的时间几乎就在电脑和电视前，看地震的新闻和图片。

压抑。心痛。

感觉整个世界都岌岌可危。这绝对不是杞人忧天。灾难确实是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想一想，如果这样的灾难某一天“光临”到我们头上，我们会怎样？我们不也一样痛不欲生，不也一样渴望得到救助？我们将如何面对劫后余生？

市团委组织义工赴川给当地青少年进行灾后的心理辅导，不少人想去，有人笑说“去玩几天再回来”。我也想去，好象不是为了好玩，但是，似乎也没有太高尚的目的，只是想起了某同事空间上的那句话，写她大学时候作为志愿者去帮助一对盲人夫妇，“说善良那是虚伪，说感情那是牵强，我在跟温伯黎姨的交往中，更多的感受是，他们给予我的比我给予他们的多很多。”我想，我只不过是想从这场灾难中去感受更多，得到更多而已。我终究是为着这个自私的目的------我相信,施永远比受更有福,因为当我们献出爱,他们会还我们更多、更多。

我想说这不是矫情，但肯定有人不信。

但我又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量给他们心理救助。因为自从灾难发生，我就每天心神不宁，寝食难安，晚上噩梦不断。

某天夜里，梦见自己和某人到一朋友处做客，全家待客就一盘素菜，问之为何，答曰家有重症病人，正处于飘摇之中。之后竟看到几个流氓拖了个女孩公然入室行不轨之事，竟无一个敢上前制止------本人正要打电话求助，此时电话来的全是四川地震灾难的信息------遍寻某人，却已不见-------怅惘之际醒来，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如此睁眼把天花板看白，再也无眠------

想起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柳原对白流苏说：“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了地老天荒那类的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地毁掉了，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流苏，如果我们那时侯在这堵墙根下遇见了……流苏，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花花公子柳原极尽调情挑逗之能事，把一向自恃清高的白流苏弄到手，依他的本性，玩腻了游戏也就结束了，继续投入下一场。可是一场战火，一座城市轰然倒塌，竟成全了一个女人的爱情。

我们一生也许就是为寻找那么一堵可以依靠的墙。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在城倾之后，才会发现那堵墙，那堵救命的墙？为什么要在整个城市颠覆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地老天荒？

所以，我想亲自到那片废墟中去，设一圣坛，点上虔诚的香火，为死难者祭奠，为生还者祈福，更为自己的那飘忽无依的魂灵祈祷，祈求上帝给它一片净土，祈求上帝赐我以安宁与纯净。

那一刻，我长跪不起，匍匐于地。

神啊，救救我吧！

神低头看我，满是怜悯之色。

那一刻，我心如刀割，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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