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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Gary:疯狂的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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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ry:疯狂的贝壳

疯狂的贝壳

摘要:收藏家们一直沉迷于贝壳绚烂的外表,为此不惜铤而走险、犯罪坐牢,但对科学家来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存在于贝壳内部

    收藏家们一直沉迷于贝壳绚烂的外表,为此不惜铤而走险、犯罪坐牢,但对科学家来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存在于贝壳内部。

    几年前,菲尔·昆腾在加利福尼亚一家锯木厂遭遇事故,被一根圆木压在了底下。他挣扎着爬了出来,继续工作。但是医生检查后发现他的脊骨被压伤。昆腾接受了手术,但疼痛感更加厉害,他只好自己学着用麻药和酒精治疗。最后,医生给他开了大剂量的吗啡,直到他无法忍受其副作用为止。

    然后一名医生向他说起了芋螺———一种美丽但致命的海螺———还有一种新药,用芋螺的一种———幻芋螺———的毒液制成。昆腾在水族箱和电视上看到过芋螺捕猎小鱼的过程,看上去就像在玩魔术。海螺动作非常缓慢,而且一般不会游泳,所以前后总共花了20分钟。“但是当芋螺靠近小鱼,伸出又尖又细的鼻子,一碰到小鱼,小鱼立马就不动了。”

    芋螺又尖又细的鼻子尖端有细刺,就像皮下注射针头,负责把毒液注射到猎物体内。这种毒液是由高达200种缩氨酸组成。昆腾知道芋螺时常会置人于死地,但这种名为Prialt的新兴镇痛药物就是研究者利用其中一种毒性缩氨酸合成,它起到钙通道阻滞剂的作用,通过干扰脊髓中神经细胞间信号的办法阻断痛感的传递。现年60岁的昆腾说,服用Prialt的第三天,他腿部的疼痛消失了。这不算是奇迹般的痊愈,他的背部疼痛依旧。但是多年以来头一次,他可以出门散步了。他将自己的恢复归功于人类历史上最悠久的消遣之一:收集贝壳。

    自古人类第一次开始捡拾美丽的东西起,就对软体动物的外壳怀有特别的热情。作为食物,甲壳动物很早就为人类所熟悉:一些科学家认为,蛤、蚌、蜗牛等软体动物提供的营养在人类大脑的进化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所以人们很快就注意到这些动物精雕细琢、魅力非凡的外壳。人类学家在北非和以色列发现了至少10万年前用贝壳制作的装饰品,这是人类文明出现的最早证据之一。

    自此以后,人类不仅把贝壳作为装饰品,还用它制作刀片、刮削器、油灯、货币、烹饪用具、水斗、乐器、纽扣以及其他东西。海蜗牛是一种珍贵的紫色染料的来源,每次只能辛辛苦苦地搜集到一滴,使得这种珍贵的颜色成为皇室的象征。古希腊爱奥尼亚式柱头上和达芬奇为一座法国城堡设计的旋转楼梯上的涡形花样都是以贝壳为模本。事实上,贝壳给整个法国艺术运动提供了灵感:所谓洛可可(R ococo)源自法语的rocaille一词,指的就是用贝壳和石头覆盖墙体。所谓巴洛克风格也是如此,这一派的建筑师和设计师都喜欢使用贝壳式的曲线和其他错综复杂的图形。

    人们对贝壳的渴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改变了一个大陆的命运:19世纪之初,当敌对的法国和英国远征者向未知的澳大利亚海岸进发时,英国人走得比较快。法国人落在后面,一位远征队员很是气恼,因为他们的船长更热衷于搜集新品种软体动物而非新大陆,以至于耽误了行程。当两支远征队1802年在澳大利亚南海岸,亦即现在的Encounter Bay会师时,一名法国船员告诉英国船长,如果“我们没有花那么多时间捡贝壳、抓蝴蝶,你们不可能在我们前面发现南海岸。”最后,法国人带着他们的标本回去了,而英国很快将他们的殖民地扩展到了这个孤独的大陆。

    从17世纪起一直席卷欧洲的“贝壳收集热”很大程度上是殖民贸易和探险的副产品。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只不仅运来了香料和其他商品,还带来了来自印度的美丽贝壳。它们成为富人和皇室私人博物馆的珍藏,虽然对于海扇类和蚌类的热情很快遭遇荷兰的郁金香收藏热的挑战,但受两者折磨的往往是同一群人。A nneG oldgar在她最近出版的《郁金香狂潮》一书中说,一位死于1644年的阿姆斯特丹收藏家珍藏的郁金香足以出一本38页的目录,但他同时还拥有2389枚贝壳。在他眼中,这些贝壳是如此珍贵,以至于去世前几天,他特意将之保存在一个柜子里,上了三把独立的锁。他指定了三位遗嘱执行人,每人持有一把钥匙,这样,只有三位执行人同时在场时,才能让可能的买家看到这一系列收藏。荷兰作家R oem er V isscher对“郁金香热”和“贝壳热”都嗤之以鼻。他说,过去随便躺在沙滩上、曾是孩子们玩物的贝壳现在价格与珠宝相当“只有疯子把钱花在这上面。”

    他说得没错:在18世纪举行的一场拍卖会上,一些贝壳拍出的价格远高于杨·斯丁(JanSteen)和佛兰斯·华尔斯(Frans H als)的画作,只比让·维梅尔(JanV erm eer)如今无价的杰作《读信的蓝衣女人》低一点。而且,《读信的蓝衣女人》也没能战胜所有的贝壳,拍下这幅画的那位收藏家又花了三倍的价钱,拍下一枚海之荣光芋螺。

    从财务的角度看,将贝壳的价值列于荷兰大师级画家之上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愚蠢的买卖之一。世界上只有30幅维梅尔的画作。但是贝壳的稀缺性往往是不可靠的幻觉。比如说,几个世纪以来,大约四英尺长、身上覆盖着金色和黑色细线的海之荣光芋螺一直是全世界最受追捧的品种之一,据说只有几十枚。有一个贝壳交易故事:一名富有的收藏家已经拥有一枚海之荣光,又想方设法在拍卖会上买下另一枚,为了保持稀缺性,当场用脚把它踩得稀巴烂。为了保持高价,收藏者们也传播流言,声称一场地震将海之荣光芋螺位于菲律宾附近海域的栖息地破坏,可能会导致它们灭绝。但是,在1970年,潜水者在太平洋瓜达康纳尔岛北部海域发现了丰富的海之荣光芋螺“矿藏”,它的身价立即自由落体。今天你省下在中级餐厅就餐的一顿饭钱,就能买到一枚。而维梅尔的画呢?它们最后一次———即2004年———在市场上露面时,价值3000万美元。而且,那还是尺寸很小、真实性受到质疑的一幅。

    不过,今天对我们来说稀松平常的东西,对于早期的收藏者来说,可能极为稀缺。反之亦然。西北大学自然史学家D aniel M argocsy指出,17世纪荷兰艺术家生产了500万幅,甚至是更多的画作。就连维梅尔和伦勃朗也会在这创作的海洋中淹没,或者随着风尚的转变而贬值。与此同时,来自欧洲之外的美丽贝壳,必须由遥远的国度采集或者收购(经常要冒巨大风险),然后在拥挤的船上经过长途跋涉到达,那时候海上航行并不轻松,船只经常会在路上起火或沉没。

    早期流入欧洲的贝壳大多数是船员和官员在殖民贸易中私自交易。1775年,当著名的詹姆斯·库克船长驾驶“决心号”结束第二次环球旅行回来时,船上一名炮手的助手写信给约瑟夫·班克斯爵士,要卖给他一批贝壳———几年前库克第一次环球旅行时,班克斯曾随船进行博物研究。

    “我为自己的冒昧道歉,”信中写道:“借此机会告知阁下,经过长期、乏味的旅行,我们已经到达。从很多陌生的小岛,我尽自己的能力给尊敬的阁下带来了一点珍奇的小玩意,还有一小批贝壳。”事实上,每次远洋船只返航时,贝壳交易商们都会排队等在码头上,争夺新的贝壳。

    对那个时代的很多收藏者来说,贝壳不仅稀少,而且是来自上帝的礼物。18世纪法国一名鉴赏家说,这种自然的奇迹“证明它确实来自造物者那双灵巧的手”,揭示了“宇宙中无出其右的技艺”。在另一位收藏者看来,颜色雪白、如楼梯般螺旋向上、装饰有垂直线条的梯螺是证明上帝存在的最佳例子,因为只有上帝才能创作出这样的艺术杰作。

    英国历史学家艾玛·斯珀瑞说,这样的信仰宣言激励着富人们不断丰富他们的收藏。他们的目的不是自我炫耀,而是颂扬上帝的荣光。在海滩上捡拾贝壳也因此具有了精神上的崇高意义(虽然富有的收藏家们很少亲自这么做)。它象征着逃离繁琐的日常工作,获得精神上的片刻休憩。从西塞罗到牛顿,众多知识渊博的人都信奉这一传统,追随着贝壳的身影。

    此外,很多贝壳的形状就像一种启示,暗喻着不断螺旋向上,每登一步,你就离自己的内心和上帝更近一些。将软体动物从其贝壳中剥离也慢慢有了象征意义,表示人类灵魂走向永生。举例来说,鹦鹉螺呈螺旋状生长,一个空间绕着另一个空间,每一个都比前面那个更大。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O liverW endell H olm es)从它身上获得灵感,创作出了19世纪最受欢迎的诗歌之一《洞穴里的鹦鹉螺》。

    奇怪的是,收藏家们并不怎么关心事实上创造了这些贝壳的动物们。按照贝壳史学家塔克·阿伯特(Tucker A bbott)的观点,霍姆斯在诗中描述的动物特点实际上属于两种不同的鹦鹉螺:“这就好像他描写了一种优美的羚羊,这种羚羊有着美洲豹一样的生理特征,但是习惯于在北极圈上空飞翔。”收藏家们非常狂热地关注贝类新品种的出现,但这主要是为了占有一种不同寻常的贝壳,而不是出于研究的兴趣。

    现实地说,活生生的软体动物的缺席实际上令贝壳更加有吸引力。早期收集鸟类、鱼类和其他野生动物的人不得不费尽心机,有时采取令人恶心的手段来保存他们珍稀的标本。但是最终,这些标本仍然免不了虫咬腐烂的命运,其艳丽的色彩也会逐渐褪去,只留存在收藏者的记忆中。

    而贝壳不同,它历久弥新,更像珠宝,而非活着的东西。19世纪40年代,一本英国杂志推荐说,贝壳收藏尤其适合女性,因为追寻的过程中一点都不残忍,而且贝壳是如此美丽、干净,如此具有装饰性,对闺房来说再合适不过。表面看来确实是这样,因为商人和捡拾者们会竭尽全力,不让贝壳过去的住客留下一点痕迹。

    然而,事实上,创造这些贝壳的软体动物比收藏家们想象的有趣多了。史密斯索尼学会的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拥有世界上最丰富的贝壳收藏,一天,在博物馆里,动物学家杰瑞·哈拉索奇(Jerry H arasew ych)拿出一只来自巴哈马群岛的小小蜗牛。出于科学研究的需要,博物馆会以接近自然的状态保存贝壳。这些标本是四年前收藏的。但是哈拉索奇突然注意到有东西在里面蠕动。这让他想起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说是一家博物馆的空调坏掉后,受湿气影响,蜗牛纷纷复活,从收藏格里爬了出来。他灵机一动,把其它一些蜗牛放进了水中,它们也开始动弹。后来发现,这些蜗牛平时生活在植被稀疏的沙丘地带。“当天气变得又干又热时,它们将自己密封在壳里,”他说:“当春天雨季到来时,它们就会复活。”

    哈拉索奇说,甲壳类动物的惊人之举不止于此。一种骨螺可以爬到牡蛎上面,穿过它坚硬的外壳,然后将长鼻子伸进去,用长在鼻子前端的牙齿擦碎牡蛎肉来吃。另外一种蜗牛则以鲨鱼为食,当扁鲨鱼在加利福尼亚附近的水底休息时,这些螺会钻过它们身下的沙层,将尖针插入鲨鱼腮部的静脉,吸食它的血液。对鲨鱼来说,它就像一种粘嗒嗒的蚊子。

    必须在吃或者被吃中间做出选择正是贝壳最初在5亿年前进化出来的原因之一。贝壳的基础建材———钙———是海水一个主要组成成分,把它变成房子具有明显的保护优势。于是,甲壳类动物很快从简陋被动的藏身之处搬出来,进化出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外壳。线条、隆起、皱褶、锯齿和粗厚的边缘———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使掠食者的入侵变得更困难。2003年发表于《自然科学》杂志的一篇论文说,软体动物们建造贝壳的热潮是如此普遍,以至于其开发利用碳酸钙的活动可能改变了地球的气候,帮助创造了相对温和的气候条件,最后进化出了人类。

    一些甲壳类动物还发展出了化学武器。哈拉索奇打开博物馆里一个橱柜,拿出了一抽屉翁戎螺,它们呈锥体,外壳是华丽的粉色和白色。“当受到攻击时,翁戎螺会分泌出大量白色粘液,”他说:“我们现在正在研究这种化学物质。似乎它可以击退螃蟹。”他指着一道五英寸长的伤口说,翁戎螺可以修复掠食者造成的伤害,这只螺被一只螃蟹攻击后,自己补好了伤处。人类也会攻击它们,但不太常见。橱柜门上有张照片,是哈拉索奇和日本实业家Y oshihiro G oto在厨房的合影。博物馆里很多翁戎螺都是Y oshihiroG oto捐赠的。哈拉索奇说,为了庆祝这次捐赠,两人决定用特制刀具和酱汁制作一顿翁戎螺大餐。事实证明,在家里千万别尝试这种事。“我曾经吃过400多种软体动物,其中只有几十种会再度尝试。”哈拉索奇说。对于翁戎螺的味道,他的评价是“非常恶心”。

    一些甲壳类动物甚至进化出了吸引和利用可能的掠夺者的特点。美国生存着世界上品种最多的淡水蚌类。蚌类一般相貌普通、味道很差,但是它有一种诀窍,可以利用鱼类作为其孵卵器。有一种蚌类可以在水中分泌出一种胶质诱饵,当饥饿的鱼儿吞食这些特洛伊木马时———它实际上是一串串的蚌类幼虫———幼虫会分散开来,主动粘附在鱼儿的腮部。在接下来的几周里,鱼儿部分能量就用来养育这些搭便车的家伙。另外一种蚌采取的办法是把自己的肉裙设计成小鱼的形状,甚至会模仿小鱼轻轻游动的样子,当大一点的鱼儿试图抓住它时,这种蚌会冲着鱼儿张开的大嘴喷出一群幼虫。生活于宾夕法尼亚州A llegheny河的鼻烟盒蚌则在外壳边缘进化出了内弯的牙齿,可以将鱼儿钩住,同时用幼虫“涂”满它的腮部。然后再将莫名其妙的鱼儿放走,让它去哺育小鼻烟盒蚌。

    今天的贝壳收集者不仅对其美丽的外表感兴趣,同时也很注意研究其“宿主”的行为。不久前,在费城自然科学院举行的一个贝壳展览上,收藏者们就田野收集的危险故事做了交流。一名退休医生在摸索淡水蚌时,被一只软壳龟咬了一口,一名潜水员被一条刚毛虫刺了一下,痛苦不堪;一名退休飞行员则说,他在加蓬海岸时,被一条鳗鲡攻击,中指失去了知觉,不过他补充说:“为了找到新品种,这都是值得的。”

    “科学上的新发现?”有人问。

    “去他的科学,”他回答:“是我的新发现。”

    然后对话转向了如何将软体动物从其壳中分开。一种技术含量较低的手段是把它扔给火蚁,让它们代为清理,但是也有高科技的手段。“微波清理是效果最好的。”一名收集者无偿披露了他的秘方。他说,壳内压力会逐渐增大,最后将里面的肉直接冲出来。“啪!就像玩具手枪一样。”

    为了获取精神上的休憩,得经过这么多道程序。

    在博物馆楼下,商人们早就摆好了一排排的桌子,上面陈列着数千枚来自全球各地、经过微波处理、漂过白、涂过油、抛过光的贝壳标本,其中包括目前已知的大约10万种软体动物中最美丽的那些。一位名叫理查德·戈德伯格(R ichardG oldberg)的商人指着一些贝壳说,那是在马里亚纳海沟36000英尺的深处找到的,还有些是在喜马拉雅三海拔15000英尺的湖中发现的。虽然人们倾向于认为它们是“海螺”,但是一些品种甚至可以在沙漠的仙人掌下生存下来。戈德伯格还补充说,做了多年的海螺收藏后,他开始对陆地上生存的蜗牛感兴趣,因为一位朋友向他发出挑战,说他不可能在纽约的后院里找到贝壳。戈德伯格翻了几块大石头,不仅得到了三只小小的蜗牛,而且发现它们属于不同的品种。

    另外一位商人唐纳德·丹(D onald D an)在展览现场走前走后,忙得不可开交。他像珠宝商一样,眼镜上架个透镜。71岁的丹一头银发呈波浪状整齐向后梳,可能是最后一批旧式贝壳商人了。尽管现在越来越多的交易通过网络进行,丹却从不上网,他更喜欢与全世界的收藏者和科学家进行直接接触和交流。

    丹说,他开始对贝壳产生兴趣时,还是住在菲律宾的一名小男孩。当时他有一位朋友巴多米奥·奥利维拉(Baldom ero O livera),其父亲喜欢打网球。巴多米奥·奥利维拉习惯于每天放学后到马尼拉网球俱乐部找父亲。在等爸爸回家的时候,奥利维拉就在网球场边上捡贝壳。当时人们从马尼拉湾挖来大量贝壳,碾碎后铺在网球场上。这样奥利维拉就变成了一名收藏者,开始发动同学———其中包括丹———一起参加当地一个贝壳俱乐部。因为芋螺原产于菲律宾,而且素有杀人的恶名,当成为一名生物化学家后,奥利维拉就专心研究它们的毒液。他现在是犹他州大学一名教授,在那里领导研制一系列源自芋螺毒液的新药,包括缓解了昆腾腿部疼痛的那一种。

    丹也成了一名收藏家,然后成为贝壳交易商。1990年前后,他听到收藏圈里流传说,俄罗斯收藏家手中有一种品种不明的美丽贝壳。住在佛罗里达的丹私下里进行了一番调查,当签证限制放宽时,立即飞去莫斯科。经过一轮讨价还价,丹得到了这种珍贵的贝壳,它呈平滑的椭圆形,开口巨大,一侧有细密的锯齿。“我完全惊呆了,”他回忆说:“你无法想象世上还存在这样的东西。”它来自一种被认为早在2000万年前便已灭绝了的海螺。丹说,在贝壳收藏圈里,找到它等于找到了号称“鱼化石”的腔棘鱼。

    后来丹买下了同一品种的另外一个标本,那是一艘苏联拖捞船1963年在亚丁湾发现的。它身上有个大洞,是从网里掉到甲板上时跌破的,科学家从这个洞窥探到其内部结构,认为它属于一种名为Eocypraeidae的品种,现在正式确定是海兔螺。

    其他少数同品种标本在一位著名的苏联海洋学家手里。用丹的话说,那是“一位坚定的共产党员”,最初拒绝出售藏品。但是随后,到了1990年代,卢布贬值得厉害,为了赚取硬通货,俄罗斯人出租潜艇打捞泰坦尼克号残骸。那位“坚定的共产党员”发现他自己也很需要硬通货,于是委托泰坦尼克号打捞队一名操作员把那枚贝壳带到了北美,丹把它买了下来。

    他将这枚贝壳和购得的第一枚标本卖给了一位私人收藏家,很快,这些珍藏又转手到位于纽约的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博物馆请来佛罗里达贝壳交易商马丁·吉尔(M artinG ill)为其估价。对海兔螺的一腔热爱使丹登上了贝壳商人的巅峰:世界上只有6枚标本,他拥有其中4枚。

    几年后,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一名馆长向一名记者展示海兔螺时,发现其中一枚不见了。顶级贝壳的收藏圈相对较小,调查后发现,对于马丁·吉尔来说,将这种犹如珍宝的海螺纳入袋中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马丁·吉尔曾经登广告,出售一枚极其相似的海螺,然后通过网络以12000美元的价格,将之卖给了一名比利时收藏者。比利时人又以2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一名印尼收藏者。一名调查人员向丹求助。丹对比了他当年拍下的海兔螺照片和印尼收藏家手中的海兔螺,发现了一个关键证据:贝壳上第13枚锯齿稍短。于是这枚贝壳又回到了博物馆,比利时买家归还了2万美元,吉尔进了监狱。

    这足以证明,“贝壳热”仍在持续。译:Gary


最后更新[2009-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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