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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袁虹:悠悠故园情(外一篇)》
出处:岭南闲樵 编辑    作者:袁虹   阅读次数: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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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悠悠故园情(外一篇)

 

☆“深圳初中语文教师群”(88517164)群员原创☆

 

悠悠故园情   (外一篇)

                                           茘香中学  袁虹

 

偶然整理照片,看到一张天台山的风景。这是我故乡的山水,不染纤尘的纯净,它又引发了我挥不去的故乡情。

 

母亲是北方人,她出生在辽东有海的地方,直到父亲早逝,她一直没机会踏足丈夫的故乡。妈妈固执地认定他的故乡一定是江南水乡,不然他怎么会那么神采飞扬,温雅可亲。

 

母亲一次又一次地向我童年的脑细胞里搀杂这个信息。随着岁月的递增,那个我认定是水乡的地方——浙江天台,也在我的“籍贯”一栏里反复出现。少年生活的黑土地滋养了我对江南水乡的那份臆想,特别是读过李白“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这个句子后,忍不住对同学张扬:“看看,我的故乡都写进了诗仙的诗中,够了不起吧。”用李白的诗佐证我故乡存在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念头,至今还没弄明白那时候为何那么向往父亲故乡,是因为好奇自己的血缘,是因为急着证明自己没记得容颜的父亲的完美?那种对故乡痴迷的相思一直沿袭到了今天。

因为这个怀想,后来有多次机会去南方,本可以去故乡寻根,终没有去。我担心故乡疏离太久的亲人太陌生,更担心破碎了那个多年痴迷的梦。我宁愿我的故乡就以梦中水乡的姿态沉睡在我的心底。 

直到2005夏天,年迈的伯父伯母从台湾归来,带着他们一个必须完成的心愿——带我和妹妹回家!

我们先到了杭州,二老乘坐的经由澳门的班机还没抵达。我们正和余杭的朋友吃饭时,堂弟联系到了我们,径直跑到饭店。我们正担心与堂弟会互相不认得,堂弟进了门。朋友大笑起来:“哈哈,你们的面孔就是名片,快看,三双同样的眼睛,同样的眼神,真是绝了!”真的,没有丝毫的陌生,和堂弟拥抱,什么话都没有说,拉着手坐下,彼此的心跳都那么清楚,碍于外人在场,忍下了将要涌出来的泪。就那么一眼,消散了所有的陌生,拉近了半生的距离! 

   一起去接机。伯母在转澳门班机的时候不幸扭伤了膝盖,一个帅气的空哥用轮椅推她走了出来。这是他们第四次返乡探亲,亲人们一次比一次更亲热,情感也更深挚。因为我的父亲在矿难中殉职,堂弟的父亲、我的二伯父也已经过世,我们三姐弟理所当然地把伯父当成了父亲!

杭州到天台的公路很好,顾不得欣赏窗外的景致,我们一路说着,没有主题,没有客套,几个人都语无伦次,喋喋不休。傍晚到家,弟弟说,大家都在饭店等着呢,我们就直接过去吧。一下车,我们很吃惊:大堂里老老少少30多口,都是我们的家人。伯父拉着我和妹妹:女儿,我给你们介绍……,二伯母、姑妈、叔叔、兄弟姐妹,幸好之前二姑妈给我画过一个表格,把各家都做了介绍,我就凭着照片里的印象逐一对照。那一刻,我真是佩服爷爷,他的九个儿女至今繁衍出我们这代十八个儿孙,如果他在天有灵,是不是非常欣慰呢。 

   我和妹妹活到中年,还没有享受过如此醇厚的亲情,我们也顾不得矜持,和亲人们的眼泪流在一起。妹妹哽咽着对我说,姐,我们终于回家了!

踏上故乡的土地,才明确地知道,我们的故乡是山城,并非水乡。这个山城在浙东历史悠久,我们的祖先就世代生息在这个地方。 

对我们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如同梦幻一般。早就听说我们是个大户人家,耄耋之年的姑妈在那个年代就能接受高等教育足以证明我们的祖辈生活得殷实。

 

回到故乡第二天,我们就去看祖屋。 

那是我们家的老宅子,这是座木结构的二层两进四合院,爷爷在这里走过了他的一生,父亲也出生在这个房子里。尽管它已经残旧不堪,远在台湾的伯父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跨越海峡回到它的屋檐下。那一砖、一石、一瓦都记录着他童年的记忆。“这么多年,不管在金门的炮火中,还是在台北的大厦里,我总是梦见你奶奶在我们家的院子里忙进忙出。当初那么一大家人,茶庄的伙计和酒坊的短工都要在家中吃用,你爷爷好客,总带着朋友在家中吃酒,你们的奶奶是活活累死的……”午后的余晖洒在生满青苔的屋顶上,大伯拉着我的手,哽咽失声。

我这才知道,我们那美丽善良的奶奶34岁患痨病死去,盛年的爷爷看着大小6个孩子六神无主。很快,贤惠的小奶奶就被迎娶进门。爷爷再婚那天,年少的大伯带着弟弟妹妹大哭大闹地在家中摆设灵堂,爷爷一气之下把伯父送进军营。不料,这一送,伯父从此浪迹天涯,难返家乡……

沿着门前狭长的小路,伯父的手杖笃笃地敲打着潮湿的青石板,年迈的伯母也拄着手杖支撑着她扭伤的腿,一边走一边喘息着说:“年轻那会儿,我以为老伯的家应如贾府的深宅大院,哪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将要倒塌的破房子啊。”说罢,她笑眯眯地用右手拍拍伯父的脊背,“不过,我是知道的,这个地方在您老人家的心中,比王府还重要。”

 

老宅子现在依然住着我们本家的一些亲戚。只是后来爷爷住的这一面空着,其他三个院落都已经翻新重建。从小巷的老街进去,看到瑟缩在现代建筑一隅的老屋,立刻就有种鼻子酸酸的感觉。老屋的内院有一个小天井,叔叔说,这曾经是整个县城水质最好的水井,爷爷当初就靠着这井水制造了当地最好的米酒。爷爷奶奶和父辈九个兄弟姐妹都是饮这井水长大的。如今,井水依然清澈见底,井旁的米酒作坊还在,只是,作坊里堆积着杂物,井沿已经生满杂草和青苔。小天井周围的粉墙上触目可见断瓦残垣。二伯父童年养金鱼的石臼丢在杂草间,班驳的阳光洒落在父亲曾坐着张望墙外天空的小木椅上。 

老屋因无人居住而潮湿阴暗,木楼梯吱呀作响,人踩上去已经颤动,似乎不堪重负。二楼的大堂摆放着好多大酒缸,灰尘早已覆盖了酒香,楼顶瓦砾不整,隐约透着天空的颜色。

 一楼还算整齐,小奶奶生前住的房间堆满了老式家具,都已经辩不清颜色。我把父亲住过的木床拍了照片,这个雕花木床陪伴父亲长大,大概它的每一个弧度都留着父亲的旧梦吧。抚着床栏杆,从未与父亲见过面的妹妹珠泪涟涟,鬓发斑白的三姑妈一个劲地嘀咕着:“孩子们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登山祭祖是回家主要节目,山上长息着我们的亲人:爷爷、奶奶、小奶奶、二伯父……所幸,伯父第一次回乡小奶奶尚健在,当初年过七旬的伯父伯母泪流满面跪拜认母,并为爷爷奶奶修墓立碑,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人子至孝。每一次拜祭,堂弟都带着幼小的侄儿,他也懂事样地和我们一起行礼,听大伯父致辞,不闹也不吵。看着山麓上蹒跚着大伯已经不再挺拔的身影,看着跳跃而行的小侄子,说不清的感慨涌上心头,似乎只有眼泪能够把它表达出来。 

亲人们恨不能带我们走遍故乡的每一寸土地。故乡的山逶迤连绵,与五岳相比实在够不上险峻巍峨,却有着自然清新的魅力,山中有许多名寺,天台宗是中国佛教四大宗派之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济公就是故乡的骄傲。半生礼佛的伯父前次回家探亲就在国清寺得到了他修行的法号。这次他依旧回到国清寺祈求佛祖保佑国泰民安、家宅兴旺。

可惜,我们的时间太短,只能是蜻蜓点水地看看,更多的时间却用到了吃上。家乡的风味食品也太可口,酒酿是那么香甜,饺皮筒是那么香脆,平时害怕多吃的我,那几天一直为仅有一个胃口而遗憾。 

…… 

转眼间回乡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数年。耄耋之年的伯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久前,他病卧于台北一家病房里打来电话,叙说着落叶归根的渴念。

 路迢迢。酒阑歌罢,一度归时,一度魂消。”此刻,梦里的故乡已然清晰,心中的牵挂则只能借着欧阳修的词句排遣了……

 

       20069月初稿,20099月第二稿)

选自http://blog.sina.com.cn/s/blog_54b150d80100055g.html

 

 

碉楼竹影

    

 我是百足山下柔韧的青竹,旖旎的潭江水润泽着我的故园……

  多少年来,我一直站在这里,我的血脉已经根植在家园。如今,我的思念已经成林,我的忧伤已经成风,尽管游人称赞我的环绕点缀了“最美丽的乡村”,尽管世界的目光将我的故园凝聚成为“人类文化遗产”,可是,阡陌古道上络绎不绝的旅客不能热闹冷寂的长夜,那些精美绝伦的照片又怎能拍摄到我孤寂的灵魂?

    我的前生是居住这碉楼的女子,那些前尘往事叠缀成片片竹叶,细密得数也数不清。

    我的名字就叫竹叶儿,妈生的我的时候,竹叶儿探进窗口,父亲说,这女仔就叫竹叶吧。

  女仔的命和那竹竿一样贱,五六岁大就开始裹脚,要裹成妈妈那样的三寸金莲将来才好嫁出去。每天鸡公啼叫,祖母就用长长的布带缠紧我小小的粽子样的脚,套进盈盈一握的绣花鞋,我随着妈在家中蹒跚,学织布,学裁衣,学煲汤煮饭……兄弟们最熟悉的村边那条小河,我只在鱼虾的欢跳中想象过它的模样。

  16岁,一身嫁衣一顶花轿,我成了关家的新娘。

  夫家是大户人家,公婆姑嫂规矩多多,我不认字,却能识理,父亲说过,好媳妇要知道“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丈夫年少,每天清晨要去学堂读书,整理衣装,准备纸砚,一点也不能马虎。织布做饭,缝补浆洗,孝顺公婆,尊重兄嫂,终于,我成了夫家认可的少奶奶。

  丈夫是女子的感情归宿,幸运的我遇到了疼我爱我的好老公。月儿弯弯,依偎在他温暖的肩头听他说书里的故事;寒风森森,有他捧着我冻僵的手,一身的苦累全都散了,百足山青翠的竹林哟,吟唱着每一个安稳幸福的日子。  

  一条山村留不住我的夫婿,他要到大洋那边淘金去。我不要金银,不稀罕财宝,我只要我的丈夫守护着我的平安,守护着我年幼的儿子。可是,我的眼泪化不开他的去意,我的挽留挡不住整个家族的向往,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挥手远去……

 

  丈夫离开了,房间是那么空旷,儿子的啼哭哭长了夜空,我数着星星计算着日月:三个月,有人捎回了口信,你到了那个叫旧金山的地方;8个月,听到消息,你们在做苦力,很累很危险,那是在赚拼命钱啊;一年后,你托人带回了漂亮的首饰,有给老母的手镯,有给儿子的项圈,也有给我的戒指……

  三年过后,儿子已经有了你当年的模样,他穿上你邮寄回来的小西装,是不是这就是你在海外的影子?思念如刀子,在我的额前刻出了皱纹,在我的鬓角刻出了华发,一刀刀剁碎了我的年华,我不知道,家中日益增多的财产究竟有什么意义?

    夜晚,我织布,就如你在家的时候。织布机吱吱嗡嗡,伤心的哭泣,它也老了。它的上方还吊挂着你当初编结的竹篮,那竹篾退去了青绿,变得苍黄,它装着我的针头线脑。记得吗,你是那么喜欢我缝制的衣服,你曾笑着夸我,老婆,你的手真巧。

    我把这些布染成你喜欢的颜色,一针针、一线线缝成你的衣裳,衣箱已经装满了你四季的衣衫。婆母说你不会再穿这样的衣服,你现在已经习惯了穿洋装。可是,她老人家还是和我一样,眯着昏花的老眼,为你纳着千层鞋底,一双双缝制着你不会再穿的鞋。

    世道不古,盗贼横行。海外的金山客成了盗匪眼中肥肉,我们的留守生活充满了危险。同族的堂兄返乡路上就被打劫一空,四伯的外孙放学路上成了绑匪的肉票,花尽家中所有,才把受尽折磨的孩子赎回来。我们担惊受怕,村中的丁壮轮流打更守夜。难道,我们挣命赚取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左邻右舍纷纷盖起了碉堡一样的楼房,楼道上布满了枪眼,铁门钢窗的楼顶筑起了西式屋顶花园,那些叫不好名字的罗马柱、城堡顶矗立在百足山畔,看不清是富贵还是虚幻。

    婆母思子成疾,一病不起,驾鹤归去。

    你,终于回来了。

    但你,已经不是我思念的那个我所熟悉的丈夫。

    你是一个陌生的壮汉,不再是单薄的后生。你的眼神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只有客气与愧疚。而我,哽咽着面对着陌生的你,千百句在心里烂熟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

    你将我放在房中装满你的衣服的樟木箱搬到墙角,打开了你从西洋带回来的牛皮箱,这是你十多年来所有的积蓄。你说,“我们也盖一座碉楼,我要让你安安稳稳地过生活。”

    你请来全乡最好的工匠,在老宅子的东头落成了我们的碉楼。

 

    我们的碉楼有三层,一楼进门就是我的房间,你说我小脚,爬楼梯不方便,还是在一楼最方便。你将我们的婚床搬进我的房间,又在床头摆放了雕刻了百合和牡丹的屏风。我的窗口能望见山脚下的竹林,听得见风吹竹稍的声响。

    经过我的房门,就是客厅,方正的厅堂放置着你喜欢的一对太师椅,案几上是你从西洋带回来的雕花搪瓷暖水瓶和细瓷茶杯。闲下来的时候,你还是喜欢我用滚沸的开水冲泡家乡的功夫茶,而那洋水壶和好看的洋火柴都成了新房子里的洋摆设。

   厅堂内间是厨房和储物间。你并没有留出安放织布机的地方,你说,不要再织布了,会累坏了眼睛。我第一次不听你的话,坚决要求把织布机搬过来。你轻轻叹息,应允我将它放进厅堂的一角。

    我在你的搀扶下爬上仄仄的楼道,二楼的窗户开得很宽,也安装了密实粗壮的铁条,明亮的阳光撒在奶黄色的意大利地面砖上,华丽得让人眩晕。洋派的厅堂有两对太师椅,中间是一张舒适的大坐床,你说,在这里可以躺着看看书。

    二楼的厅房两侧有两间房,你把你带回的水牛皮箱放进那个大房间,房间里是一张西式大床,还有一个带圆镜子的梳妆台,你说,二太太回来,就住这里。

    我终于知道你有了二太太,虽然我明白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我的心还是刀子剜割一样的难受。我苦苦守候的老公早已经成为了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我不能哭,我的眼泪已经干涸。我盯着厅堂那个古怪的棚顶,心想,二太太一定喜欢把煤油灯这样吊起来吧。这顶棚还开了洞口,如果发水灾或者有土匪冲进来,就把楼下的人和家具从这洞口吊上来。可是,一旦有了意外,守着大门口的我能爬上吊车么?又能从这洞口逃生么?我细细打量着这不属于我的空间,油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悲怆……

  儿子的房间也在二楼,你为他也购置了洋派书柜书桌和衣柜。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啊,一进这房间就乐得见牙不见眼,开心得在床上翻了几个滚。

  二楼的厨房和卧室都有射击孔,如果有匪徒,就从这里防御。

  我麻木地被你扶上三楼。这层楼有客房,有棋室,有工人房。最重要的是祖先的灵位供奉在这里。你很用心,为祖先建造了非常漂亮的居所,灵位的两侧是罗马柱,代表着豪华富有,你说先人没有享受过西方生活,你要让他们圆圆这个梦。灵位的上方环绕着祥云,还请工匠画上了一排山水画,让自然山水佑护先灵。你还制作了精致的八仙供桌,供桌下方是一个西式的壁炉,这壁炉是取暖的还是烤面包的?我无法知道。

    三楼的地面也用的是意大利瓷砖,这是远洋货轮运来的,你喜欢这像波斯地毯样的花纹。你说你要把最好的材料用在自己的故居。

  三楼之上有屋顶花园,也是意大利瓷砖铺地,有欧式梁柱拱形圆顶的遮雨亭,有围墙护栏。极目望去,是一片深深的竹海。你说,绕过那片竹林,就通往入海口,你就是从那边漂洋过海的。

 

  你请来族人,祭祀祖先,拜祭先母。我再一次被你扶上三楼行礼。我看到你跪倒灵前,流着悲伤的泪水。你说,你要带着儿子远赴西洋,那有良好的教育,有更好的发家机会,你说,你一定会叶落归根,早返故乡。

  你把我托付给宗亲照顾,就像托付他们按时拜祭祖先一样。

 

  你走了,带走了我的儿子,也带走了我的一切。

  我留守在豪华的碉楼里,每一天,我都小心地擦拭着灰尘,这一砖一石都是你的心血啊;每一夜,我都摇唱着我的织布机,聆听着竹海的絮语。

  我的窗口探进了竹枝,那是斑妃竹,我想,我的前世一定是独生在古堡旁的一支竹,不然,我怎么会在竹叶青青中降生,又怎么能倾听一辈子竹语?

  碉楼的石墙生满了青苔,寂静的竹林不见归人。

  我累了。

    我终于又化作青竹,扎根在百足山下,守护着我的碉楼,等待着我的家人,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图一和图二选自网络)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4b150d801009vl9.html


最后更新[20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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