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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冉隆中:魯院聽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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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隆中:魯院聽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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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院聽課記

(原載《文學自由談》200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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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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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引之一/初識魯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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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中国文坛的圣人。以鲁迅命名的文学院,在中国稍稍年轻文人尤其是外省文人的心中,那是圣殿一样神圣的地方。2005年3月1日,当我顶风冒雪打着出租汽车从首都机场来到北京朝阳区一个叫八里庄的地方时,我与我心中的圣殿已经只有一箭之遥了,但面对一条单行线,对鲁迅文学院一脸茫然的出租车司机显得有些无奈,他停车,问路,然后认真的告诉我,再换乘人力三轮进去,可能它就在前面不远处了。果然,我跨上小三轮,还没来得及看清街景,我就看到赫然五个大字----鲁迅文学院!我有些吃惊的回望来路,那不过是一条十数米长的窄街,而我走进的学院,也是一眼观尽的所在。尽管我已听过“马路太吵,院子太小,女生太老”之类的段子,对它的小有些思想准备,但当我看见的是一个占地仅比一所幼儿园稍大的地方时,我突然南辕北辙的冒出一句鲁迅的名言----皮袍里榨出来一个小----我的内心那一刻肯定免不了有某些失落。文学的历史跟人类的历史一样悠久,中国的文人跟星河一样浩瀚,青史留存仅此一人的鲁迅,泱泱大国仅此一所的鲁迅文学院,,却龟缩在浩浩皇城如此偏远的弹丸之地,这,不能不说是中国当下文学尴尬现实和暗淡前景的某种缩影和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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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可笑的以貌取“院”的感慨还未来得及抒发,鲁院的课与人,很快就改变了我对它的看法。小而精,小而全,小而深,小而舒适,小而高妙,小而和谐,这些,是我在这里听课、读书、交际、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得出的总的感受。当然也有小不如意的地方,但略有微疵,瑕不掩瑜,也就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记的地步。小小的楼,小小的院,真所谓山不在高水不在深,鲁院就是鲁院,鲁院,在我的心灵中,已经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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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引之二:臺上台下/講的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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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会,叫神仙会;有一种课,叫神仙课;鲁院的课,大概就属此类。从2002年开始至今,鲁院已连续五届举办高级研讨班。“这个班是当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每当新学员进校,院方喜欢用这句不无自豪的话来做开场白。鲁院高研班确实是独特的,仅从它的课程设置,就可以窥见它的独特性。它在短短的三两个月里,要开设政治、经济、军事、法律、社会、历史、科技、宗教、音乐、美术、舞蹈、戏剧、当然也包括文学等多方面的课程。鲁院的讲坛上,请来的都是每一方面顶尖的各路神仙。讲坛上的神仙们神吹海聊,让我们心驰万里神游八荒,常有听君一席胜读十年的感慨。看似杂芜的课程,却让人受益匪浅,但你若问我究竟是哪些课程起了作用,我会一脸茫然。这有点像中药治病,树皮草根煎在一起,病治好了,却弄不清那一味药是驱病之本。这种办学思路,到符合小平同志的“猫论”,能抓老鼠是好猫,捡进篮子都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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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院的课程设置,得天时,占地利,整个北京,各路精英,政坛高官,学界泰斗,都成为鲁院的资源,为鲁院所用,鲁院的人气和名气因此更旺更盛。但窃以为,鲁院教学模式的真正优势所在,其实正在于它的无师资,无体系。没有考试的压力,就没有死记硬背的无聊,教与学,就多了几多生动和鲜活。为师的,只需捞出干货侃侃而谈,为学的,恭谨中透着几分散漫,海绵样吸收的同时,又生发出问题和诘难,教学相长,亦师亦友,鲁院就很有些旧时的书院的感觉了--我想,那时的书院,也是只养住持而不养师资的吧?鲁院只需要借势而造势,借名而扬名,将品牌的资源深掘细挖,用够用活,鲁院就可以背靠大树好乘凉,前程似锦,风光无限,成为中国学林特立独行的一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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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下面坐着的,何尝不是一帮神仙。尽管年龄、学历、职务或者水准都参差不齐,但这并不妨碍各路诸侯在原地可能已修炼成了名流贤人。以我所在的理论评论家高研班为例,知名的批评家以及博士教授书记院长一大堆,单看花名册,好像也挺能唬人,就这,据说与上几届相比,名气影响大约还差一大截。面对如此奇异的听客,为师的总要客气两句,几乎已是鲁院讲台的一个惯例。我还发现,真有学问的往往会真客气,来头大的作家往往会大大咧咧的客气,也有在心底不给你讲什么客气的,而是有些像赌场上的“梭哈”----开口就是好大的口气,有意无意间,频频亮出自己的番号头衔,真真假假,大大小小,不由你不肃然起敬。我想,这,或许也是京城一种独有的人文景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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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笔者在鲁院高研班第五期(中青年文学理论评论家班)的听课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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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開學典禮

中國作協副主席-黨組書記金炳華等出席並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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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将开学典礼称为序言,是因为它更像一本书的序而不仅仅是一个会。翻开书的扉页,我在这里第一次亲眼见到中国作协的“男一号”----党组书记、副主席金炳华。金瘦削,白净,干练,和蔼,发型和领带都一丝不苟,有海派官员的特征。他进场从后排第一个学员那里开始握手,五十双手握过之后,他也到了主席台中央,依次在他左右落座的是:张健、吉狄马加、张胜友、田滋茂、路侃、梁鸿鹰、胡平、白描、王彬等,他们分别来自中国作协、中宣部文艺局、鲁迅文学院。众领导开始用话语为鲁院的新一轮开篇作序,都讲得较有专业水准,简短,清晰,政治立场坚定,也有人文关怀。金略带上海口音的普通话,尤其让我印象深刻。他面前有备好的讲稿,但他不时又脱稿侃侃而谈,当他讲到鲁院的前身----延安鲁艺和中央文学讲习所时,他如数家珍,鲁郭茅巴老曹艾丁赵朗朗上口,显示出他对革命文学历史的熟悉。我注意到,他提及的大师,正是鲁院门厅的九座雕像。鲁院的开篇,有庄严神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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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鄧小平理論精髓

張緒文(中央黨校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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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讲政治和“保先”的背景下,将小平理论课程放在第一课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张教授绝不只是应景般的随便讲讲,而是有备而来。她好像要模仿小平的话语风格,深入浅出,娴熟如数家珍,亲和如摆家常,让人听得平静,亲切,条分缕析,流畅自如。张转述恩格斯《费尔巴哈论》中的名言“不要追求最终的东西”,来说明邓小平不信绝对真理坚守实事求是的理论依据,颇有新意。张对黑格尔、费尔巴哈等古典哲学家的熟悉,到了信手拈来的程度。原来,她曾是中央党校哲学部主任,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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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世”以後中國社會經濟的變化和發展

張漢林(對外經濟貿易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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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张教授,年轻,自信,也有点可以理解的牛逼劲。他的领域对衮衮诸公显然是陌生的,因而他讲得更自信。他为我们理解国际经济秩序和所谓不平等条约提供了新的观察视角,有意义,也有益。他的两句口头禅是:“关起门来说”,“这个问题就不讲了”。其实,门一直是开着的,他讲的每一句话,也全无关门的必要;而他开了个头又不讲的问题,恰恰是我们想听的问题。卖关子,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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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說:現象與問題

李敬澤(《人民文學》副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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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北京文坛圈内据说有一段子,说北京有三宝,长城/烤鸭/李敬泽----够牛的吧。此典本出自于已故钱钟书先生,说钱先生是宝,可能没有疑问。说李先生是宝,戏说的成分要大一些。不管怎么说,李先生已然一批评大腕儿,这是没有问题的。当下一些作家----尤其是年轻作家,对李敬泽的“指点江山”,据说比较称服,除了李所居位子的因素,也与李文思敏捷灵动有别于学院派的僵硬批评不无关系吧。他今次来鲁院讲课,果然派头较足,印象似的散点透视,谈锋甚健,言辞犀利,不时闪现出一点思想的光芒。随意中,略微有那么点不认真--或者说不当回事。这可能也是感觉正好而年轻气盛者的秉性吧。他提出,当下文学中缺少的不是叙事,而是缺少精神叙事的观点,对我们有较大的启发。他在对两部正在走红的长篇小说----《狼图腾》和《英格力西》的比较中,提出一个判断的标准:人性的光辉应该是保持在人的最柔软的部分----并进而得出结论:从来历史上最伟大的文学都是在努力保持人的这种柔软的东西。这种观点引人思考和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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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現代舞蹈導讀

歐建平(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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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兄上来就念一顺口溜:“三长一小一个高/二十公分顶重要/开蹦直立爹妈给/轻高快稳师傅教。”最洋的芭蕾,用最土的顺口溜念出,到也生动易记。他对现代舞的比较和阐述也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多媒体的娴熟使用,是他的课程另一特色。在讲到对舞蹈者的理解时,他用了一个专业词汇----肌肉同情能力,这让人初听有些费解,转而一想,又豁然开朗,生活中,还真有肌肉先与大脑做出反映的例子啊。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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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從文化人類學看中國現當代文學

季紅真(中國作協創研部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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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红真先生曾有《文明与愚昧的冲突》的宏文,早年就启我心智,她的大名,确乎如雷贯耳,当我看到有她来讲授的预告时,我的内心是充满期待和期望的----而且可能期望值明显很高。当她像约会一样踩着点走进教室时,我看到的季先生,与我想象的季先生是吻合的:样子接近中性,脸上写满智性,几分沧桑,几多深沉,多让我景仰的学人!她到了讲坛,先是站着,拿出厚厚的一摞讲稿,并不言笑,也没有多的客气,就开始了她的讲授。果然是让我景仰的季先生呀,她是来鲁院讲课而站着讲授的第一人!她让我想起鲁迅先生在孔已己里的一句话----穿长衫而站着喝酒的惟一的一个----这联想或许有些不恭,但却加深了我对季先生更深的印象,毕竟是在北大做过教授的先生,毕竟是懂得尊重学生也就更容易赢得学生尊重的先生,毕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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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使着劲往心窝子里找赞美之词时,我突然发现,季先生一直是头也不抬地在念讲稿!站着又要低头去够讲稿,她的站姿就显得有些别扭,话筒也对不住口唇,直到课堂主持上去与季先生商量,恭请她坐而论道,场面才显得和谐许多。季先生讲课的题目是,《从文化人类学看中国现当代文学》,好,一个大题目,一种大视野,有所谓出乎其外,又在其中的奥妙和境界,这正是我们这些只会沉溺在文学中不能自拔者急需了解的东西。季先生以同样的语速在一字一句的认真念着稿子,我要记录显然是不现实的,我想抓住重点也变得有些困难--因为同速的念稿让人不仅不容易得到要领,好像还有催人入眠的效果,我为我一上来就产生昏昏欲睡的生理反映感到有些羞耻,我一面在内心谴责甚至痛恨自己,一面又希冀甚至祈祷着季先生早些念过开场白,早些进入正题,早些拿出唱念做打的十八般兵器,施展出自己的才华丰采,让我们也真正领略一点精髓神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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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焦急等待的折磨中,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也过去了,原本寂静的教室里已经传出书页翻动的哗哗声,我知道,这是一部分人忍耐不住之后在看与课无关的书籍了。这时我的心里在为季先生有些着急起来,季先生呀季先生,你怎么不懂得授课绝不是照本宣科的道理呀,你怎么就不会将你早烂熟于心的东西捞点出来给我们说话一样的讲讲呀,说话--而不是读话----这应该不是很高的要求呀,但,季先生,怎么就愣不会呢?同样的语速,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睛也不曾抬一抬----的读着,就这样地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继续着,我开始有些不忍看我本是崇敬的季先生的枯燥的脸----我把目光投向已然春光明媚的窗外----三月的北京,柳枝已吐露出新芽,小鸟在树上鸣叫,多么让人心旷神怡的春色!而我,却无奈的要在这里听我记忆中可能是最枯燥最难听的一课!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间这时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我对季先生从希冀到失望到愤怒,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用脚投了季先生的反对票----我选择了忿然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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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感到了季先生讲课的枯燥,出于对先生师道的维护,他们选择了在教室里作陪枯坐。他们显然是比我有涵养更宽容的人。然而殊途同归,我们最后都去买了一份季先生的讲课复印稿----因为谁也没本事记下来,季先生到底讲了些什么!复印稿两三元钱的成本,识字并具备一定的理解力,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却弄得大家都无趣!事情本来也就这样过了,讲课嘛,哪里都有好坏,大可不必太过于认真。可是,鲁院的老师随后的一席话却让我真的认真地想了一个问题----老师不经意的告诉我们,每次讲课,鲁院可是花了1500元的代价的呀,有的同学却不珍惜不认真,多可惜!随后我又知道,季先生同样题目同样内容的课,在鲁院并不是第一次读诵----也就是说,她是将同样的讲稿,用同样的方式,在同一个地方,以不菲的价格在重复发表!鲁院这样的研讨班,据说是要办十次的,如果,那么----就恐怕要接近一部长篇的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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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许多人,一生中都梦想挤进北京,我一直搞不明白是为了什么,现在,大约知道一点了,原来是北京的钱多,或者说北京的钱好挣!看人家挣钱的轻松劲,我是不是由羡慕产生了嫉妒呀?而且,你别皇帝不急太监急,这是人家鲁院愿意花的钱,或者说这是中宣部的钱,关我们这些受益人何等相干!但细想一下,好像又觉得不对----国家的钱,这不还是纳税人的钱吗?而我们在理论上讲,可是国家的主人呀!再往深处想,浪费,加上重复,再加上下面每次50人的听课成本,以及鲁院和各地为这批人的组织服务所花费的精力付出的成本----小账就不可细算了。国家花钱培养我们,是希望我们要自觉去维护国家利益,但我们很容易在不涉及自己利益时,选择装聋作哑。这恐怕是面对问题经常出现集体失语的通常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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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批評家的氣質與能力

李建軍(人民文學出版社副編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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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酷评家而远近闻名,以横扫千军如卷席而备受关注,李建军,一个我已耳熟能详的名字。我不知道酷评家的称号是雅是俗,是褒是贬,也不知道是册封还是来自民间,我只知道,当我们加课中有李建军的名字时,我对他,以及他要来讲什么,顿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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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是从骂评开始的,他先开出四部作品的清单:《废都》《尘埃落定》《檀香刑》《狼图腾》。名家,名篇,由此开刀,应当有烘云托月水涨船高的效果。这可以理解为一种批评策略,应该不会有错。众声喧哗之中,要夺人眼球,批评家不如此,别无选择。李与贾的对垒,已是当下文坛一大景观,寂寂文坛,丝丝涟漪,到也有点意思。李君称,《废都》是反文化写作,《尘埃落定》未能表达出盘根错节的土司政权解体过程中应有的对抗和悲凉,《檀香刑》则缺少分寸、克制,是翻译文体的受害者,《狼图腾》----一部正在走红的,并且引起图书市场“狼”的连锁反映的新锐之作,在李看来,它是教人崇拜狼性,这样的作品,是“价值观可疑、艺术性贫乏的失败的话语事件。”有人说,李的批评,及物,犀利,过瘾,但对靶子的选择却很考究----他基本不对文坛权力场中人出招。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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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军推崇具有唐·吉可德精神气质的批评家,并且认为别林斯基就是这样的楷模。他对与别林斯基同时代或前后的一批俄罗斯作家称赞有嘉,而中国作家,被他法眼看中的似乎不多,他提到古代的杜甫,以及现当代的沈从文、汪曾祺及陈忠实等人,当我问他,批评家的责任除了剪除恶草,也有浇灌佳花的任务,并问他做过这方面哪些工作时,他好像有点一脸茫然的样子,最后数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作家和作品,称,他为他们写过评论,并表示以后应该多做一点这方面的工作----其实,他不做,或者说他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不做这方面的工作,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出名要趁年轻,精力毕竟有限,他如果奠定了自己大批评家的地位,再做这些奖掖提携的事情,也不为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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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课,精彩而混沌,清晰而紊乱,可圈可点处和让人生疑处等量齐观。他与我想象的李有很大的区别,文质彬彬,白白净净,架一副金丝眼镜,完全不是怒目金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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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氣候變化的事實-影響及其對策

秦大河(國家氣象局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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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尊敬的真正的学者型官员,让人忧虑的人类生存危机话题,什么是真正的忧患,责任,担当,秦大河,为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尽管,他讲的离我们好像还很遥远,他讲的我们未必都能真正明白,但我发自内心对他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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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大體育觀

張發強(國家體育總局副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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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官员,张和秦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张水产专业出身,曾做过某滨海城市市长,中途易辙,成为国家体育高官,他将南辕北辙的专业知识和官场堆积的丰富经验融会贯通,为我们讲述了“跳出体育看体育,站在全局抓体育”的生动一课。他对当代政治的图解言说能力,让人叹服。他称,毛时代,是人斗人----以阶级斗争为纲是也;邓时代,是人赚人----以经济建设为纲是也;江胡时代,是人爱人----以建构和谐社会为中心是也。而三个时代,分别是让中国人“站起来”、“富起来”、“乐起来”----大家果然在课堂里就都乐了起来。一堂充满感性的课,让我们笑声不断,尽管有人认为这样的课与我们的文学专业相去甚远,可我觉得,在这样一个开放的时代,我们何必太过于画地为牢,作茧自缚呢。看看人家张局长,再看看我们理解的专业,就知道人为什么可以越过越活,学问为什么会越做越死的道理和原因了。张年届六十,到了副部级官员退去的年龄,妙语连珠,口无遮拦,聪明绝顶,大约与这特定的年龄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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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當前國家安全中的危機和危機管理

丁邦權(國防大學危機管理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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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经常外出开会,代表的却是民间或者学界;他好像认识好多专家或者权威,与他们经常有讨论不完的话题----丁在讲述中让我不经意的知道了上述事实。他着便装,却有一点军人的杀伐之气----也许是我想象出来的气质。他的讲述中,让我记住的有几个关键词:危机处理,需要独断而不专行;威慑三要素是,有实力,有决心,并且要让对方知道你有实力有决心----有时甚至要故意卖破绽。让我学到了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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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從“朱門酒肉”說起的文學語言

禮平(魯迅文學院教學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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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平的名字,我知道起码有二十多年了。大约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吧,有一部小说《晚霞消失的时候》,让人眼睛一亮,这部名声大振的作品,连同它的作者----礼平,就深深的记在了我的脑海里。如今,当我在课表中看到礼平这个名字时,我就到处打听,来鲁院都二十多天了,我们怎么不知道原来礼平也在这里呀,礼平怎么从来不来露面呀,礼平是那个写小说的礼平吗?3月21日上午,当礼平往讲台上一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他就是从开学第一天起,我们就天天见面的“李老师”!从此,我,好像其他同学也是如此,再称呼他时,习惯把他叫为----礼平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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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平老师把我们带入到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的情境之中,“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礼平老师好像回到唐天宝十四年,自己就像那个求官不得心境灰暗的杜少陵,一路踯躅,终于发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悲鸣感叹。绕了很大一个弯,礼平老师才到达正题,他认为,杜甫这两句千古名诗,从时空条件、从概念、从常识诸方面皆不成立。而造成的原因,是因为语言的不完善所至。礼平老师在此提出让人思考的一个问题:文学语言和语言学家要求的语言,两者差异何其大,却少有人去刨根问底,追问什么才是真正的文学语言。礼平老师最后得出结论,语言艺术是无穷尽的,不可被语言学所限定,语言大师的价值在于用不完善的语言表达完善的意思,文学语言和非文学语言,经常受语言学家的批评,但只要意思是清楚的,美感是成熟的,那么我们就不必为这些批评感到困惑。礼平老师为我们廓清了一些语言问题上的困惑,而整堂课可能最能被大家记住的,却是他在以国骂为素材的骂语研究举例时,关于语面和语意的所指与能指的一段讲述。台上台下,不时传出会意的笑声,在笑声中,礼平和曾经蔚为壮观的晚霞一起消失了,在我们面前的是礼平老师,散淡,平和,做点无关痛痒的学问,过着风清云淡的日子,这,或许是另一种境界和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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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基因與你我

楊煥明(中國科學院基因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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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参与世界前沿科学研究重大课题----人类基因组研究的著名科学家杨焕明,他的到来,让大家变成了追星一族。杨看上去不善交际,但他进教室就给每人送了一本他参与写作的科普读物----《生命大解密》,一下子就缩短了彼此的距离,正好大家拿它找杨签名纪念。杨带给中国人一点自豪,他被追捧是理所当然的。他讲什么反而变得不重要了。课间休息时,我也请他签上大名----这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久违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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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漂泊的詩聖

蘇叔陽(著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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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叔阳早年以剧作闻名于世,其后以京城文化名人身份常见诸于各类媒体,在央视、北京卫视等大众媒体上早与公众混了个脸儿熟。飘飘银发,侃侃词语,长者中的智者,到哪里,都是让人肃然起敬又陡生亲和的样子。鲁院的高研班,据说他是常客,也就意味着,他是这里最受欢迎的讲课者之一。今次他为我们带来的题目是:《漂泊的诗圣》。望题生意,不难猜出,他要来为我们讲述杜甫----这在已经完成的讲述者中,已是第三位杜甫的推崇者。由此可见,杜甫在今天是怎样受到学界的尊崇。杜甫生前,其实也是郁郁不得志的过了潦倒的一生,以前我读杜诗,眼前总会浮起一个干瘦如柴,胡须飘零的旧文人形象。死后的杜甫,得到诗圣的哀荣,并被历朝历代所推崇,这与活着的杜甫却全然无了干系。中国历史上,皇帝之外,被封为圣者,屈指可数,从孔圣到诗圣再到当今的棋圣,一旦箍上圣的光环,人们就要求他道德文章,无不完美。其实,孔丘授学,亦收“束修”;杜甫年少,裘马轻狂;至于棋圣,按世俗的标准,称他棋仙可能更为恰当----因为这位仁兄嗜酒,好牌,且经常出言癫狂,倒有点诗仙李白的风度气韵。说到诗仙李白,这位长杜甫十来岁且出道稍早的兄长,对杜甫曾有过诸多影响,他们哥们儿似的相处,诗风却是迥别。到了他们身后,一会儿扬李抑杜,一会儿扬杜抑李,抽筋似的变来变去,看似严肃的论争背后,却经常漏出权杖的马脚和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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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还是回到课堂,如果说,此前尊杜的二位----李建军是在讲述中顺带提到杜甫,礼平是拿杜甫做由头说事,那么,苏叔阳可是专门以讲述杜甫生平和杜诗为内容的。在我的印象中,苏老好像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果然,他开场白中即以言明,此话题的来由,全是因为去了一趟成都,为成都的人日诗节做过关于杜甫的即兴演讲,由此而生发出对杜甫其人其诗的更多兴趣。苏老暮年,仍然是壮心不已,自揽如此充满挑战性的题目,我不由得在心里为他叫一声好!苏老不愧是做戏剧出身(尽管他好像只是编剧),他有戏剧演员念白的天赋,将杜诗名句诵读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绝非学府之中那些吃杜诗饭的学究们所能为。一句"“岱宗夫如何”,苏老顺带将时下诸多朗诵演员不懂诗意不求胜解因而错置重音的毛病讽喻一番,引来满堂笑声,到也活泼轻松。但杜诗对于苏老,毕竟是一扬短避长的课题,不时漏出的破绽,加上轻松有余而深刻不足的问题,很快就暴露无遗,以至于一堂最好听的课,同时也变成了课后反映最大,意见最多的一课,如此奇妙的对立统一,出现在苏老身上,这不仅是苏老本人,可能也是课程组织者始料所不及。由此看来,创新,挑战,这些个字眼,并不是人生中每个时刻,每个场合,都可以去触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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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神話哲學:全球文化尋根思潮透析

葉舒憲(中國社科院文學所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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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堂对人类文明史进行反思的课程。叶舒宪,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和一堂生动而深刻的课。这也是到目前为止,我在鲁院听到的最有思想冲击力,最体现讲课者水准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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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叶的讲述开口很小,但呈扇面状的思想锋芒,却指向了我们许多已有的自以为是或是是非非的成果或结论,并对它们提出诘难、置疑甚至批判。他从对《荷马史诗》中的盲者俄狄浦斯形象的意义分析,进而引入对人类文明自大狂的批判;从画家高更在塔西提岛上的反文明选择,进而引入到对盛行已久的人类文明直线进步历史观的置疑;从文化人类学家对大量的幸存原始部落调查分析样本,进而提出原始文化在今天的价值和意义。叶认为,泛滥于东西方三百多年的价值观,已犯下了不可逆、不可饶的错误,所谓寻根,正是在此背景之下,来重新审视人类走过的足迹,来珍视人类文化多样性的价值。叶对寻根的原因和意义的阐述和理解,显然就更加深广,对我们更有启发意义。用他的观点来审视曾经在中国泛滥一时的寻根文学,我相信,可以找到解读这些作品的更好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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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的课,看似与我们天天沉溺其中的文学好似不搭界,其实却有跳出三界外,还在五行中的所谓异曲同工之妙。古人说,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此之谓也。叶深谙教学艺术之精粹,与他早年游学陕西海南诸学府有关。据说他对批量生产硕博学位极其反感而拒绝读硕读博----后来却被当博导必须有博士学历的死杠杠卡住,只好也找地方戴顶博帽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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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課全球化與中國文學現象

張頤武(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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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感受全球化,肯定要比在青海格尔木、在新疆石河子、在云南昭通等地的感受来得真切,质感得多。在北京,言说全球化,也肯定比在上述地区要自然,容易得多。当北大年轻学人张颐武教授因塞车迟到半小时气喘吁吁出现在鲁院讲台上,他还未来得及气定神闲,张口第一个词组,就是:全球化。如果说以前我们也说到全球化,只是在纸面上言说的成分更多一些的话,在北京,在鲁院,全球化,却每天每时,对我们形成了某种挤压,让我们不能不面对,不思考,不去做出某些反应。张颐武为我们提供了观察问题的另一种视野----在中国,作为一种概念,全球化是怎样取代了现代化的?全球化的无限流动的可能性,会对人,人的意识,对技术,资本,信息等等带来哪些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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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化面前,中国的人文知识分子和经济学家为什么刚好处于悲观和乐观的两极?张认为,近现代直到当代中国,与国情,国家地位相适应的中国文学,一直是以弱者,东亚病夫,第三世界等为普遍形象,在此框架下表达情感,并进而形成强烈的意识形态。经济全球化带给中国的是脱离第三世界的机会与和平崛起的可能,中国现代化的设计路线正在发生偏移,这种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对文学的影响就是::新文学必然走向终结----原来的视角、价值观、意识形态,全部成为了历史,面对新世界没了导师,没了范式,中国文学进入到一个空前混沌和充满困惑痛苦的时期,受传统文化训练出来的人文知识分子的困惑与痛苦也盖出于此。受过后现代训练的张对此显得有几分游刃有余的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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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是没人喜欢的,但我们不得不接受;全球化是让人恐惧的,但我也喜欢明朝醒来是躺在曼哈顿的摩天高楼里,身边有一个曼妙的碧眼金发女郎。张鼓吹消费主义,注重当下,这与刚刚听过的叶先生课程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也许可以这样说,张是我们正在进行的,我们必须每天去面对它,不管你情愿还是相反;叶是我们不能不去反思的,我们必须去认真严肃的厘清,也不管你情愿还是相反。一种巧合,两种反差,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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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課戲劇經典--從劇本到舞臺

王曉鷹(中國話劇院副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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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前面说过,来鲁院讲课的老师中,有人的孤高气傲到了让人无法接受的程度----我们今天就遇到一位----开讲十分钟,自己的结巴还没理顺,劈头就问----赵氏孤儿知道是谁吗----把大家问得一愣一愣,这位爷导过几部戏,得过几次奖,出过几次国,也有博士头衔,还国家大话剧院的副院长,要说也是真有几分来头,可拿一小儿科的问题来不断地拷问你,还真把大家当成什么不懂的一群白痴,那牛逼劲头,让你只有生气的份。我知道自己是缺乏后现代训练的人,我怕我耐不住性子,搅了鲁院的堂子,只好站起退堂了事。据说这爷后来也讲得不乏精彩,但他在我心中,已是一泡----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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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課小說的時間和空間

格非(清華大學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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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两种评价,一说格非的小说《人面桃花》是2004年中国文坛最重要的收获,另一说是,“......看过这样的小说,相信你会明白好的小说与差的小说、好的作家与差的作家区别在哪里了----《人面桃花》就是坏的小说,格非就是差的作家!”相去多么遥远的评价!该书广告词说这“是一部让人舍不得一口气读完的小说”,有不少的读者冲着这句广告词而购买了此书,它唤起了过高的阅读期待,却没有获得等值的阅读快感,因此,读者的迁怒可能不是指向出版商,而是直指作者本人,作家的信誉指数可能因此而减低,这可能是作家所不曾料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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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非的课是从换题开始的,他将题目改为:作家和批评家的使命。到他结束演讲,他完成了一半的话题,也就是说,他把他理解的作家的使命做了阐释----这其实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大题目了。之所以他要列出批评家的话题,我想,他是要提醒我们,他是身兼二职的作家和学人。这一点,我们当然没理由不知道。所以,他讲了个半拉子课,我们也是理解和包容的。而我们有些不理解的是,他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两指宽的纸条,一开始讲了许多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在我看来,他好像是在来路的车上即兴所为,若果真如此,格大作家是不是就太不把鲁院及其鲁院的列位听众当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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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格非还是格非,他的许多见解还是深刻而独到的。比如,他说,在文学不断被边缘化的今天,作家和批评家也越来越只重视文本、策略、叙事之类的技术问题,而远离应该面对的现实,应该担当的责任,文学与时代,与社会,与读者的疏离,是不是文学界自己也该反躬自问?他认为,作家担当的责任应该用非文学化的方式,直接的表达出来,而不必用文学的方式曲里拐弯的羞羞答答的表现。作家的发言,根本不需要通过小说。而小说在今天还有存在的价值,是因为有许多话用说话的方式说不出来,需要打比方才能说出来,因此小说是说这种话的最好的方式,这就是小说在今天还有存在价值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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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讲到全球化问题时,(又一个关于全球化的论述者!)他认为,全球化改变了读者,改变了问题和思考问题的方式----在过去本来是悲剧性的问题,现在都喜剧化了,许多严肃的问题现在已经无法用严肃姿态去对待了,在这样的语境之下,小说和文学的存在方式,确实是值得探讨的。格非认为,当下社会形成的利益交换的价值观,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而且是空前绝后的程度,这是让人心生悲凉的现实存在。格非认为,现代性把许多有益的鲜活的经验都遮蔽了,而中国古典小说里这些东西却是比比皆是,因而他认为可以到传统小说里去寻找经验和营养。(在这一点上,他与叶舒宪异曲同工)他好像还主张一种非政治性的政治化写作,他以《红楼梦》为例说明了这种写作成功的可能性。格非最后说,小说家的惟一使命就是写出伟大的小说,而什么是伟大的小说,他有些语焉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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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文化差異與文化跨越全球化背景下的世界文學

吉狄馬加(中國作家協會黨組成員-書記處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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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愚人节里,我们的课,又遭遇了一次全球化----我们到鲁院来享用全球化的盛宴来了,可是连吃数餐的全球化,再好的美味也让人有起腻的感觉,别人对此感受如何我不得而知,我是对连续数个全球化接踵而至摆在面前有腻歪的感觉了。马加同志,这不是你的错,而是鲁院排课者无意的疏忽所至;排课的老师(估计是礼平),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全球化太热了,想回避它都实在太难----谁让我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全球化的时代啊!谁让我们置身于全球化高度的巅峰之处----北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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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狄马加,大凉山彝族的后裔,他的名字,我猜想,不是雄鹰展翅就是解放的娃子之类吧。他才是真正有资格、有可能来言说全球化的人之一。因为,他与那些教授、作家相比,他到过全球相对较多的地方,与世界各国的文学大师和大师级的文学组织者有过多次的比武论道,他不仅是文化高官,而且是懂文化的高官,这,在中国,实在是不多,不易,而且,他还是那么的年轻,尽管看上去他实在不怎么年轻了,或者,这些平添的沧桑也可以看出中国文化高官劳神费心的不容易?马加同志给我的印象是,阅读和阅历一样丰厚,眼界和心态一样宽阔。他博闻强记,口若悬河,对文学有很深的理解力和感悟力,在我的印象里,他可能是没写出什么了不起的好作品的诗人,但他绝对是看过很多了不起的好作品、并且具备很高的鉴赏力的大师。他对中国女性作家地位的排序打分很有意思,按他的标准,依次是:肖红、张爱玲、丁玲。理由是,天才的写作者、女性内心深度的开掘者、革命文学的组织和贡献者。由此可以看出他的眼光所具有的天赋异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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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消費時代的後革命文學策略

陳曉明(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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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陈教授有一雅号,人称京城“陈后主”----意思是,他喜欢若干“主义”并且要前置“后”的字眼,比如“后现代”、“后革命”等等,由此可见,他是属于对概念玩得及其熟练的那一类教授,听他的课,你必须聚精会神,稍不留意,他的某个“主义”可能就让你云山雾罩,让你不知所云。一般来说,教授的学术水准与“主义”的多寡是有比例的,像陈教授,在课堂里,,不仅跟你写“主义”的中文(好像都是些比较简单的词汇----但人家怕你不懂,书写出来,总是好的),而且还给你写英文,他写了擦,擦了写,也依然认真,只是耽误了一点并不要紧的时间,只是最后还是将英文写错了一些----据同班的刘忠博士说,“陈教授好像不大熟练嘛”。我想,出一点书写错误,也是在所难免的,倒是不必太介意,我感觉有些不能满足的是,陈教授对作品的赏析能力的差,出乎我的意料。他唠唠叨叨的举例《不能掉头》----广西年轻女作家映川的一部中篇小说,正好这是我们大家都熟悉的一部作品,听陈教授的意思,他为这部作品最终获“人民文学”奖有伯乐之功,,这是映川应该感谢他的,但这不是陈教授把一部好看的小说讲得结结巴巴,让人不得要领的理由。陈教授看来还是活在他的“后什么主义”中更显得滋润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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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文學與市場:關於文化體制改革的思考

張勝友(中國作協黨組成員-書記處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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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以貌取人,在张胜友身上肯定要大跌眼镜----张胜友实在是其貌不扬!以至于为他的一张小招贴上的肖像照片,制作者很动了一阵脑筋,在电脑上将他的脸拉长、增加明暗、只差用柔光加以处理了。但他却称得上是一个演讲家,策划家,实干家,一个在文化产业的浪潮中占尽先机的弄潮儿,一个在体制内为党国效力功成名就的实业家,一个成就显著的报告文学作家,一个地位显赫的文化高官----一个人,成功的扮演好其中的任何一个角色,已经可以心安理得,而他,却将每一个角色都扮演得精彩纷呈,恰如其分。天赋,机遇,辛劳,平台----几者于他,都是不可或缺。他是文人中最早适应角色转换的作家,最能发现和把握机会的勇者,最会用活用好资源的能人,他不成功,舍他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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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他是讲课,不如说他是在进行一场极富于煽情的演讲;与其说是他演讲成功,不如说是他在商业实战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获成功。他有大量的实证,而实证的来源全都是己出;他有极强的雄辩,而雄辩的逻辑全部来自无可辩驳的事实。他看似缺少完整的理论,而来自经验又加以提升的东西,在他那里顺手拈来,俯拾即是。如果说,叶舒宪是在学理和思辩中取胜从而形成了第一次讲课的高峰,张胜友,则以他特有的成竹在胸和大气磅礴,以他的如数家珍和挥洒自如,赢得了听者的尊敬,折服。有一个小小的细节足以说明他的魅力和成功--课间休息时,找他签名的、合影留念的、与他交谈的,盛况空前,追星的场面出现在他休息的房间,动人的风景显得特别的美丽,张胜友,在那一刻,对所有的要求,一一满足,来者不拒,他把受到的追捧看作是最好的休息,他把引起的反响看作是最大的欣慰,那一刻,,在鲁院高研班,他成了真正的当代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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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文心雕龍》的理論體系和思想方法

陶禮天(首都師範大學文學院副院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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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博士、陶教授以治刘勰而成名,靠刘勰而吃饭,应该说,他要感谢刘勰和千古名篇《文心雕龙》。他对刘勰生平的每一件事,对《文心雕龙》的每一个标点,都细致入微的考据琢磨,以至于刘勰结没结婚,信不信佛,都成为陶教授治学的重要内容。如果是他为答辩,为出书,这都无可厚非----问题是,他现在是给我们上课,给一帮从事文学批评和评论工作的“家”们上课,他就显得太不合适宜了,太迂腐可笑了----他其实还是一个年轻人,一个比座下许多听众显得还要年轻的教授。是不是,只要专治古典之学,就一定要搞得考据成癖,索微上瘾,浑身散发着马王堆气息,才算是持之有据典出有名的学者?这样的学问,不听也罢,不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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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們面臨的文化問題

周熙明(中央黨校文史部副主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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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教授上来就开始发愁----多媒体无法使用,他变得一筹莫展,不知道今天该讲什么,怎么讲,其严重的程度,就像哈姆雷特遇到的问题一样。现代人面对多媒体,正在发生一种从为我所用到我被所用的可怕变化,人对多媒体的依赖,到了须夷不可或缺的程度,这,算不算一种新的异化?其实,对于文科的许多课程而言,多媒体并非是必须的要件,本可以流畅自如的表达,有时候可能因为要顾及多媒体这个劳什子,反而变得结结巴巴。在中国,处处都有一刀切的毛病,大学在对待多媒体的问题上,亦是如此。周教授看来中毒受害不浅,离了多媒体,说话已困难。真会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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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紧张、结巴的痛苦,到逐渐摆脱多媒体的阴影,周开始渐渐适应课堂气氛----然而时间已经被他浪费了不少。他讲的问题其实及其重要,也很有意思,可是他太看重概念的厘清和准确的界定了,以至于好多问题被他弄成了弯弯绕,让人不得要领。以我的理解,他要说的所谓文化问题,其实不是一般意义上我们所理解的文化,而是国家从天命、天理观向公理观转换过程中所涉及的文化。正是由于这一转换未能很好实现,今天才存在诸多文化现象,价值紊乱,矛盾突出,错综复杂。他以“五四”、“文革”以及“三个代表”都涉及文化问题为例,讲述文化的内涵和外延的差异,能指和所指的不同。中国人,有在任何时候都喜欢拿文化说事的习惯,而此文化与彼文化相去何止十万八千里!周对大一统、儒表佛里、潜规则等问题的解读,尤有见地。他认为,潜规则是“让规则和规则达成妥协和交易,是反规则的规则----在照顾显规则脸面的前提下,实现反规则”。说得多好!这不是一般意义的理论,而是很有针对性的、很有解剖性的、很有思想锋芒的话语,以此来看待我们所处的文化语境,来认识流行在各行各业的潜规则,来找寻消解潜规则的办法,不正是我们面临的难题和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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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渐入佳境,可惜却时不我待,教室里人已经走得稀稀拉拉,一堂好课,被该死的多媒体给搅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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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从文本到叙事

王彬(鲁迅文学院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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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鲁院第一天,就见到王,好长时间一直没搞清楚他的身份。在开学典礼时,也见他端坐于主席台上,也有人介绍他的身份,可是,我相信,大多数学员还是跟我一样,没记住他的职务和身份。穿着朴素,长相忠厚的王在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显得少见的质朴,给人可靠放心的感觉----我这样说我敬重的王副院长,绝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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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课,是下了大功夫的。他是认真研究叙事学的不多的一人,而且他绝不走取巧的路径。他将文本拆解开来,又组装回去,揉了个滚瓜烂熟,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而王是真的做到了。从他对《红楼梦》的分析,你可以看到他的功夫之深。据说叙事学的缘起是西方学者对文学批评只看重社会意义而忽略文本技术的有意反动,因而走向另一个极端,只看重文本而不管作品的思想意义,在技术层面上找寻另一种微言大义----当它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时,它的弊病也就显而易见了。我想,每个作家在写作时,是不可能按叙事学的方法去构思作品的,当作品最终成为产品呈现在批评家和读者面前时,它也很难接受叙事学批评家的这种文本解读。它的意义是提供了一种新的解读方式,它的无意义也在于这种方式近乎于只是一种文字游戏----费力而不讨好。王副院长真能把如此枯燥的叙事学进行到底?对此我持怀疑态度。很对不起,我没有把课程好好听下去,按照“喜欢是进入的前提”的理论,我是不喜欢这门学问,因而王副院长得原谅我的不敬和无知----在课程的后半段,我悄悄地开溜了一小段时间,当我回到课堂时,王还在认真而充满自嘲地讲着他的叙事学。那一刻,我的心情是,感动大于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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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構建和諧社會/重新審視宗教

葉小文(國家宗教局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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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刚坐下,电脑投影便立即打在幕布,随即教室里的所有窗帘都被拉紧,顿时使人感到了某种深不可测的神秘。这位国家宗教事务的最高领导要经常参与决策,与国外宗教界保持互往,并受命解决国内许多著名的宗教事件,学员们自然对其抱有很高的期望值。叶先生没有辜负这种期待,他侃侃而谈,机警中透出官员少有的激情,使复杂玄虚的宗教话题变得饶哟有兴味。那么何为宗教?最实在的回答就是宗教在人间。有人类就有宗教,人类消亡才会有宗教消亡,所以这几乎是一个永恒的现象和话题。叶先生也许未必对包括佛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在内的世界几大宗教有多深的学理性研究,却显然非常熟悉它们,这种熟悉更多的是出于精通业务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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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事务属于政策性很强的领域,人们往往不知深浅,也就不敢轻易触碰,当了十年国家宗教局长的叶先生却能举重若轻,游刃有余。他理解宗教是一种生命观,是一轮“围着人转动的”虚幻的太阳,所有宗教都是要解决此岸(现实人生----苦难)通向彼岸的问题,幸福追求、道德约束、终极关切,如同一张冥冥之中的大网,网住了如此“人多势重”的教徒,于是就可以理解了,世界上何以会有五分之四的人信仰各种宗教。有教派就有冲突,但冲突还是可以化为和谐的因素,这自然是出于一种政治家的信念。全世界60亿人口中,信教者居然占了48亿,其中只有12亿人不信教,而中国有13亿人口,信教者只有1亿,那么12亿不信教的人莫非都集中在了中国?这些数字出于叶先生之口,其权威性不容怀疑,震动之余,其中的深意便很耐人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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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當前中國經濟發展的形勢

朱之鑫(國家發改委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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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先生的题目比较宏观,却因为讲得亲切儒雅、生动形象而赢得了学员的好感。他一上来就用了“蛋糕”的比喻:我们的经济任务,第一是把蛋糕做大,第二是把蛋糕做好,第三是分好蛋糕。然后便是精确到小数点的各类数字的脱口而出,令人惊叹,仿佛整个国家经济已经在朱先生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数字网络,他讲的又都是大家关注的一些事情,却绝不琐碎,也不漫无边际,而是被他拢在了一个宏大背景之下,不仅视野开阔,讲课口吻还每每发散着令人感动的忧患意识。他的忧患意识不是来自书本,也没有借鉴人类学家的理性批判,而多基于他对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历史和现状的深刻了解和思考。朱先生有过下乡插队当知青的坎坷经历,底层的乡村经验使他难能可贵地格外关注民生民态,令人顿生敬意。身负要职的高级官员同时也是一位兼具民本意识和国家意识的经济专家,无论如何总是一件值得民众欢欣鼓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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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文化的期待

王蒙(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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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岁的王蒙进教室的时候,很自然引起了短暂而轻微的骚动。倒不是因为王蒙有着前文化部长的显赫身份,毕竟都是吃文学这碗饭的,对于著名作家的王蒙能亲临上课恐怕水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前一段,甚至有人将王蒙的名字与当代文学大师与旗手的称誉联系在一起,表明了一种当下文坛对他的一种历史评价。王蒙却仿佛浑然不觉,瘦矮的个子迈着匆匆的脚步如入无人之境地坐上了讲坛。讲桌上没有讲稿,甚至没有任何纸屑,黑板也始终是一片空空荡荡,只有王蒙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目光隐隐有些霸气。其实这才是今日的王蒙,虽已入老境却毫无垂暮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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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视线便有些模糊,二十几年前,我辈曾被意气风发、才情过人的王蒙一次次点燃,也在某次文学活动中目睹这位偶像级作家的尊贵容颜,如今尘埃落定,而记忆犹在,眼前的王蒙依然是王蒙,只是略显沧桑。台下大家引颈恭坐,台上的王蒙却始终面无表情,而且数次主动提及自己七旬的年纪,“到了现在,我谦虚了也不会进步到哪里,我骄傲了也不会落后到哪里了”,下边一阵大笑,王蒙却表情如故,好像那些笑声根本不关自己的事。一宣布课间休息,早有攥着书或笔记本的同学奔将过去请求签名,王蒙一一满足,但仍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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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的讲课只是一种漫谈,听上去有些漫无边际,好像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却显然渗透着他的思考。中国人往往善于做价值判断,而不喜欢做认识判断,这是王蒙发现的。其实他基本上也是如此,只是他的价值判断常常透出一种出人意料的轻松和机智,从而化解了里面的沉重。于是我记住了一些关键词,比如说到一位沪上作家的散文,他用了一个文化配方的概念,他认为此君的散文确实含着一些文化的情怀、文化的姿态、文化的追溯、文化的感慨,这种什么都有一些的文字很适合港台大众文化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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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言论自由,他说,言论的自由往往是与言论的贬值联系在一起,这里的关键词是自由与贬值。关于诺贝尔文学奖,他谈了一些他所了解的评奖内幕,然后指出,这里面文学应该是主体,而不该评奖是主体,关键词是文学主体与评奖主体。谈到当下小品,他希望我们的小品应该多一些精神的含量、文化的含量,而不能看到最后只剩下了笑,一起傻笑,关键词是傻笑。不到11点,讲课结束,剩下了充裕的提问时间,学员们又是举手又是递纸条,出现了这届高研班开课以来尚不曾有过的躁动,所有的问题都能流露出一种敬仰之情,王蒙果断地钦定了最后一位提问者,然后宣布“就这样了”。我看了下手表,刚好11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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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合影。记得这种规格,只在金炳华书记出席开学典礼的时候才有过。大家纷纷下楼,院内早已摆好了站梯和椅子,十几分钟后王蒙才被簇拥着从楼里走出来,点头以示歉意。与王蒙合影,意味着对王蒙的一种级别上的尊敬和礼遇,对于我们这些学员则是一种厚爱。我相信这张照片会被大家永久珍藏,或许还包括有关这堂课的所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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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从第23到25共三课内容/因为我请假离校/特请同班同学[文学自由谈]副主编黄桂元兄撰写/特此说明/并致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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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關於當前國有企業改革

白津夫(國資委經濟研究所副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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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企改革,是一个引人关注的重要话题。几任总理关注它,是因为它关系着国家改革的成与败,国民经济的兴与衰。老百姓关注它,是因为它联系着饭碗、冷暖,联系着腰包、住房。文人该不该关心它?这应该是不言自明的事情。你可以不去参与设计,你也可以不去投身其中,但你不可以对它不闻不问----因为你是文人,而文人的使命,就是要潜到生活的深处,要站在时代的高处,去体察、去前瞻、去担当,用主流话语讲,就是要做“三贴近”。当然也可以做象牙塔里的文人,也可以做独善其身的文人,但我们的时代,更需要有责任感、使命感的文人,有兼济天下胸怀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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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业界,我们喜欢讲一句话,总经理的高度决定了企业的高度。在批评界,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讲一句话,批评家的思想高度决定了批评文章的深度?而批评家的高度是怎样建构起来的?只在书斋里,可以完成学理的准备,却无法完成对日新月异的社会的穿透,无法具备明锐的眼光和深邃的思想,从这一点上说,我理解鲁院煞费苦心为我们设计的课程的用心了。但有多少人也一样理解这一点呢?从教室里越来越少的听众,就可以知道答案了。白先生其实讲的是真的不错。如果说他有什么错,就是对座下诸位比较狭窄的兴趣太不了解了。所以当他想尽可能捞出干货来灌输时,他得到的效果是适得其反----走的人越来越多,听的人越来越少,剩下来真愿意听的肯定也不是多数。我为白先生做了一种假设,如果他善于把问题变成叙事,把要点变成鲜活的细节,我想,今天的结果一定会是另一种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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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斷裂: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社會的分層結構

孫立平(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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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从小我们感受到的实际生活就一直存在着人与人、家与家、地区与地区之间富与穷、好与坏的差异,但我们反复经历的一次次"社会运动",都被告知也好像感知到差异的缩小和共产主义在一天天临近----当然我们也同时感知到其代价是物质的越来月短缺,日子的越来越捉襟见肘。但好像没人对此有任何怨言(起码任何人都没有表达出怨言)。直到有一天,我们知道原来预设的社会轨迹发生了偏移,我们目睹、见证甚至参与了从短缺到充裕、从绝对贫穷到相对富足的社会变化过程。与此同时,我们还来不及表达喜悦,就已经陷入到更大的困惑中:社会又回到了不平等,而且是更大的不平等----贫富悬殊之大,正在以超出人们想象的速度在继续发展。这就让我们的困惑和痛苦越来越大,我们正在经历的,是唯一的、必然的、肯定正确的吗?是所谓螺旋式发展的必要代价和必须一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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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平教授讲述的中国社会当下新问题,并未(也不可能)起到释疑解惑的作用,他列举的冷峻的数字,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目前中国社会贫富悬殊的现状、特征、不断扩大的事实和可能失控的趋势,都触目惊心。孙教授对"断裂与两极分化的社会结构"的实证和学理相结合的分析,显出了他的治学严谨、扎实和深厚。孙在有意无意间透露出,他绝不只是一个待在书斋或者泡在民间的学者,他的触角也伸向高层饭局或精英沙龙,也就是说,他的数据和例证,既可能来自底层,也可能来自上层,因而他的话语的权威性和实证性是毋庸置疑的。孙作为当下社会知识精英的活跃份子,他显然是不公平社会的既得利益者之一,但他的可贵之处在于,他对自己所处的精英联盟,恰恰持有清醒的批判态度,而且在我看来,他不是以作秀的姿态在进行这种批判,从他的讲课以及他的大量的课题和著述中,我们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真诚和认真。这一点,我以为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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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院的课程临近结束,孙的课程带给我们的却是沉重。在到处张扬着浮华和轻佻的时代,让一群以批评为职业者觉出一点沉重感,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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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當下中國文學的走向

雷達(評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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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临时加课,主讲者是批评领域大名鼎鼎、刚刚从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位子上退下来的雷达,有几分落寞,似乎就刻意做出些许平和与宽容。他的语气里,充满对后学的爱护和提携,对文学现象试图持中间立场。他的话题从刚刚揭晓的[茅盾文学奖]和此前评出的[鲁迅文学奖]获奖篇目一一说起,对为什么是这些而不是那些,它的合理性和偶然性,这种评奖机制值得改进的方面,披露了许多“内部”信息。作为历届两项大奖的评委,他随着退位而结束了自己的使命。他没有间隔地将话锋一转,讲到他对中国文学在整体性上存在的若干问题的宏观思考。比如个人化写作和社会政治视角写作的关系,乡土书写和都市经验表达的关系,欲望化描写与道德理想的关系,世俗化与崇高感的关系,解构历史、消费历史和历史真实的关系,宏大叙事与小型叙事的关系等等。雷达以此证明作为批评家的他,其实是可以退而不休的----但他又说,他现在喜欢看《知音》《家庭》一类杂志,大有解甲归田颐养天年之意。中国文坛上空曾经活跃无比的雷达电波,其辐射面看来要一点点委顿淡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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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中國流行音樂源流及其近年之動態

金兆鈞(《人民音樂》編輯部主任-音樂批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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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沉重的社会问题回到文学问题,再从文化话题回到轻松时尚的流行音乐,这种课程安排也许是无意而为,但我宁愿把它读解为一种有意味的形式。金先生哼着小曲回顾了从上世纪之初以来流行音乐的名家名作,讲者散漫,听者无心,因为我们在此课之后,就要收拾行囊,天各一方了。让我们还是暂时忘了地球之动荡,世事之难料,民生之多艰,文学之尴尬,在路上,哼哼“两只蝴蝶”的小调,想想“丁香花”的芬芳吧。我们就要回到原点,我们就要重新贴近大地,在金先生哼唱声中,我过电影似地回忆了鲁院两月堂堂课程,我想,鲁院给了我们中多数人从边缘到中心,从局部到整体,从本土到全球的视野、胸襟和高度。在这里心无旁骛,一心向学的日子,真让人心境澄明啊。在经历过一次宗教般的洗礼之后,也许,我们的眼界会开阔一些,我们对当下文学、人生、社会的理解,会比原来有所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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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結業典禮

中國作協金炳華書記等人出席並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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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近四月末尾的日子,北京上空有沙尘肆虐,鲁院里依然满院春色。金炳华书记和众领导再一次来到鲁院,再一次从最后一排学员开始,一一握手,稍有不同的是,金手里握有一沓名片,不时与学员做亲切的交换。当金握过第五十双手时,他已经定格在主席台中央,张健、田滋茂、孟祥林(中宣部文艺局副局长)以及胡平、白描、王彬等人随后鱼贯而入,左右落座。毕业典礼进入到众领导致辞、学员代表致谢的惯常程序。张健院长用一串数字对第五届高研班做了总结:短短两月,87课时(其中政治理论及国情时政30课时/大文化24课时/文学类33课时)。另组织较大规模学术研讨会3次,社会实践2次,文艺观摩1次,另有学员自发研讨若干等等。张最后用“累累如贯珠/焕焕如连璧”的天文奇观来寄予美好的希望和祝愿,让人不由得心生感动。金书记的讲话也充满抒情色彩,他用“恍若昨天啊”的感慨开头,一下子真把我们拉回到开学典礼的回忆中去,时光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金依然在讲稿内外自由出入,洋洋洒洒,为我们表示了热情洋溢的鼓励,也为我们提出了殷切中肯的希望。曲终人散,依依惜惜,一本书,翻过此页就到了轻轻合拢的时候;一群人,现在临近各奔东西的时刻。盛极而衰,聚合而散,本来就是事物的规律。鲁院第五期文学理论批评家高研班,就像一盘精彩完美的围棋,终于皆大欢喜地收官结局。我的听课记也该到此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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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4-5月记於北京-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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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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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張臉譜》

(全文共22位封面人物/约3万字/原載《文學自由談》2006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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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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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冉隆中

[2005年第4期封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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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此为本博原稿/发表时已作了较大调整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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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不断喷饭的过程中看完冉隆中的《鲁院听课记》的,这篇洋洋两万字左右的长文,是这位从遥远云南跋涉到首都北京[鲁迅文学院]听了29堂大课外加两次典礼的全记录。呵呵,冉隆中这小子哪是来听课的呀,读完全文,你大可认为这纯粹就是他给台上讲课的那29位在上课!你甚至开始怀疑[鲁院]及被[鲁院]请来的那十分之九讲课者的智商是不是也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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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隆中这帮来听课的“学生”其实个个都是难剔的头,没几盏省油的灯。你想呀,既然[鲁院]办的是第五期“高研班”,有资格来听的又都是全国各省市作协推荐的已小有名气的“中青年文学评论家”,所以,站在这个台子上讲课的人,讲好了则已,讲不好,自然就成了这批“中青年文学评论家”抄家伙演练的活靶子。当然,这篇“听课记”的某些段落,还是能看出冉隆中对其中几位讲课者是手下留情了,倘若甩开腮帮子开骂的话,几个老家伙不弹弦子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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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从冉隆中介绍的讲课者身份与专业来看,我觉得也是这些讲课者倍受“学生”奚落的主因。我重复开列于下----张绪文[中央党校教授]/张汉林[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教授]/秦大河[国家气象局局长]/张发强[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丁邦权[国防大学危机管理中心主任]/杨焕明[中科院基因所所长]/王晓鹰[中国话剧院副院长]/叶小文[国家宗教局局长]/朱之鑫[国家发改委副主任]/白津夫[国资委经济研究所副所长]/金兆钧[人民音乐编辑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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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这些讲课者很明显与文学无关。当然,我非常明白主办者请来这些其他领域的专家-学者-官员等等,是想增长一下“学生们”的知识,开阔一下眼界与思路。但别忘了,这些“学生”并非是奶毛未退的中学生或不谙世事的大学生,而是“中青年文学评论家”;他们对这个国家乃至世界的了解,对历史-文化-科学-社会等方面的认识,不客气地说,甚至比给他们讲课的人都具有“独立思考之精神与能力”。所以,你弄个中央党校的在那讲邓小平理论,弄个气象局的讲全球气候,弄个体育局的讲“经/体”挂钩,弄个演话剧的老问些常识问题......自然让“学生们”觉得不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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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网上所查,冉隆中目前是[昆明市文学院]院长,看来在昆明文坛已混出点名堂了。若看他登在《文学自由谈》封面上的照片,也就三十多岁,眼神儿当然也挺宁。凭《鲁院听课记》一文,我很难想象他也是在体制中生存的文人,边领[文学院]的工资,边嘲讽体制中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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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插句题外话,我始终对某省或某市的[文学院]没什么概念,比如[天津文学院],现在的院长我也认识,是写小说的肖克凡。可二十年来我一直不好意思问这个机构是干什么的,怎样为所在城市或所在省的文学活动与发展做事情。这恐怕也因为[天津文学院]在本市一直没什么动静与作为,再不就是“钱”的问题,清汤寡水的文学机构你指望它能折腾出什么节目,几个院长副院长的工资能发出来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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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最后更新[201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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